東方泛起魚肚白,鄜州城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今天是李治舉辦賑濟災民的重要日子,一大早,陳公公便伺候李治起床洗漱。
營帳外,楊闊穿著御史官袍,率領文武百官靜靜的等候。
太陽初升,傾斜的光束掠過營帳的頭頂,李令月穿著公主長裙,在崔待招的陪同下,走出帳內。
禁軍早已整裝待發,他們排成整齊的隊列,拱衛皇帝和公主的安全!
李治心情大好,拉著李令月的手,父女倆乘著御鑾,在宮人和百官的簇擁下,浩浩蕩蕩地向城東進發。
皇帝施粥放糧,自然引起了全城轟動,無數的流民和百姓全部涌到東門外,見證這歷史盛況。
提前一天,東門外便已騰出了寬廣的場地,城牆下搭建高台,只擺放著皇帝的龍椅,場地一側,百十個小廝正在埋鍋建灶,準備做飯。
不到晌午,東門外已經人滿為患,除了領粥的流民,還有從周邊州縣趕過來一睹皇帝和公主真容的百姓,當然,這裡面大多數是專程來看公主的。
李令月的名號現在已經傳遍了半個大唐,這個喜歡砍頭的公主,風評處在兩個極端,愛她的人管她叫菩薩公主,恨她的人管她叫修羅公主。
晌午時分,隨著李治的駕到,數萬百姓紛紛跪地高呼「萬歲!」巨大的音浪經久不息,聲震長空。
李治牽著李令月的手,意氣風發地登上高台。
陳公公展開一道聖旨,高聲唱道:「大唐皇帝陛下聖喻!」
這句話一出口,包括李令月在內的所有人,全部跪地聆聽聖喻。
陳公公中氣十足,大聲念道:
「朕奉承洪業,不能宣流風化,而感逆陰陽,至令百姓饑荒,更相啖食,朕之過也。間者數年比不登,又有旱疾蟲患之災,朕甚憂之。愚而不明,未達其咎。朕中夜撫膺自思,如臨冰淵,兢惕悚惶,益加修省。今移駕鄜州,振廩施粥,務農息民,若使年穀豐稔,天下乂安,移災朕身,以存萬國,是所願也,甘心無吝,欽此!」
陳公公念完,百姓爆發出山呼海嘯的聲音:「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百官落座後,振廩施粥正式開始。
幾十口大鍋一字排開,鍋里注入大量的香油,油一燒開,光著膀子的廚子們紛紛扛起麻袋,往鍋里傾倒什麼東西,吱吱的油炸聲響個不停,濃烈的香氣很快四散開來。
明明說好的施粥,怎麼會出現油炸東西呢?
涌到近前的流民,望鍋里一瞅,待看清楚鍋里炸制的東西時,駭得臉色驟變。
有的人嚇得失聲尖叫,連連後退;
有的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趕緊捂住嘴巴;
有的人直接蹲在地上開始嘔吐。
「鍋里的是蝗蟲!他們在油炸蝗蟲!」
人群中開始不斷出現騷動,那些本來期盼喝粥的百姓,聽到官家竟然煮的是蝗蟲,原本還感念聖恩的他們,瞬間就怒了。
「皇帝老兒就給我們吃這個!真當我們豬狗不如嗎!」
「我就說官家肯定沒那善心,他們大口吃肉,哪會在意咱們的死活!」
「這是在逼我們去死啊!」
「反正活不下去了,不如反了他娘的!」
「對,反了他!」
流民的怒火開始瘋狂地蔓延,憤怒的他們殺將手中的碗一砸,衝到施粥棚里開始打砸。
禁軍們聞訊而動,排成結成一道道人牆,將流民們隔開,視圖控制住局面!
「陳公公,台下的百姓這是怎麼了?」
看出不對勁的李治眉頭緊皺,「不是施粥嗎?怎麼朕看著像是炸什麼東西!」
「陛下,這個……」陳公公看向李令月,欲言又止。
李令月起身走到李治面前,在李治疑惑的眼神中,俯身跪下。
「月兒,你——」
李令月深呼一口氣,對李治如實說道:「阿耶,是女兒自作主張,將糧食換成了蝗蟲,今天施給百姓的,不是救濟粥,而是——油炸蝗蟲!」
「胡鬧!」李治一巴掌拍在龍椅上,猛的站了身來,但隨即腦袋一暈,踉蹌著就要栽倒。
「陛下!」陳公公眼疾手快,連忙攙扶住李治。
李治一甩龍袍,打掉陳公公的手,指著跪在地上的李令月,大聲吼道:
「逆女,你……你好大的膽子,如此戲耍百姓,你真以為百姓不敢造反嗎?」
「阿耶息怒,女兒自會安撫好百姓的情緒!」
「你拿什麼安撫!你讓百姓食蝗蟲,這是在侮辱他們,你真以為屠殺就能解決問題嗎?我大唐百姓千千萬萬,你殺得乾淨嗎?」
李治越說越氣憤,風眩之疾愈發嚴重,身子再也撐不住,直接朝後倒去,陳公公趕緊將他攙扶到龍椅上。
李治使勁地揉著太陽穴,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女兒雖然闖了天大的禍,但他這個當爹了,總得站出來幫她善後,一旦自己倒下,流民徹底失控,那其後果,定然是不堪設想。
「陳公公,速速讓楊御史接管賑災一切事務,立刻給朕換成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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