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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賦第十六章 我的地盤,我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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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紅滾燙的油鍋里飄著許多肉片與青菜。

    素來口味偏重的景佑皇帝已是吃的大汗淋漓,還時而引起些許咳嗽,讓滿首銀髮的魏貂寺好生擔心。

    然而年少時曾遊歷江湖的蘇唐帝王偏偏是個瀟灑不拘的性子,抬手將上前拭汗的老奴推拒一旁,又自顧大快朵頤起來。

    魏貂寺只得候在身側無奈嘆息。

    身形發福的樓主孟神通看在眼裡,端起煮好的清水遞了過去。

    眼睛直勾勾盯著火鍋的景佑皇帝連忙飲了口,發覺淡得出奇,蹙眉道:「水?」

    早已將貢茶酒釀暗中替換的孟神通笑道:「多飲些水有益。」

    景佑皇帝極不情願擱下了玉筷,神情仿若嬌慣的孩子。他瞪著龍王孟神通,眼神里傳達的意思很明顯。

    不喝酒,則不吃飯。

    孟神通與魏貂寺不同。

    對景佑皇帝來說,他是臣下,亦是王兄。

    雖說很多時候與文武百官一般順著帝王意,不違聖命。然而關乎社稷江山生死大事原則問題,他寸步不讓。

    比如現在。

    孟神通清楚陛下當前的身體狀況。

    他同樣清楚食辛辣飲烈酒並非嘴饞,而是留戀。這位執掌天下萬民生殺大權的皇帝知曉自己時日無多,彌留之際不免有些眷戀人間百味而已。

    想到此處,孟神通嘆息。

    景佑皇帝氣道:「斷了朕的酒,哥哥嘆什麼氣?」

    孟神通說道:「陛下實在不該常來第一樓。」

    輕拭嘴角,景佑皇帝說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朕豈有去不得的地方?何況說起第一樓,當年出資建造時朕也算半個東家,如今白吃哥哥幾餐就忙著謝客?」

    孟神通說道:「臣是擔心。」

    魏貂寺雙手捧著絹帕,悄無聲息退了出去。

    並轉身掩上閣門。

    景佑皇帝笑道:「反正朕不擔心!就算真有那麼一天朕白雲之巔逐仙而去,也丁點兒不擔心。」

    孟神通說道:「看來陛下心中已有江山託付的人選。」

    景佑皇帝否定說道:「差得遠!即便做了皇帝,終歸都還是初出茅廬的孺子。若想坐得久穩,恐得再學個三年五載的帝王術。」

    孟神通點頭不語。


    火鍋升騰熱氣,景佑皇帝看著對面大腹便便若有所思的龍王兄,不由淺笑。

    他拍拍手,掀起袍襟起身。

    伸伸懶腰,揉了揉微撐的肚腹,語氣帶著些許疲倦,景佑皇帝揮了揮手算是作別:「走嘍……」

    房門開啟。

    恭候多時的魏貂寺攙扶著那位開創盛世蘇唐的帝王下樓而去……

    夜深人靜。

    皎潔如玉的月亮掛在窗前。

    風從眼帘拂過,搖曳著不知誰家的燈火。

    孟神通站在窗後,嘗試伸手去感觸那輪玉盤,感慨良多。作為景佑皇帝的兄長與知己,他何嘗聽不懂陛下未盡言中意。

    是啊!

    只要他孟神通坐鎮此樓一日,蘇唐萬里河山便能太平一時。

    可那畢竟只是一時。

    一時之後呢?

    古語說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亦不為桀亡。想自己花甲歲月,餘生有數,還能再看幾許盛世天都的繁華光景?

    此中答案,怕是只能舉頭問明月了。

    孟神通嘆息:「天下,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

    ……

    蘇寒山收到傳信,來自天都城裡的訊息。

    確切點說,應是景佑皇帝御筆欽寫的家書。

    家書里沒有噓寒問暖,脾性多少沾染些江湖味道的景佑皇帝顯然並不是千里修書只為吃喝拉撒的那種君王。

    信箋里交代了一樣事,早已在江湖傳得沸沸揚揚令無數人心馳神往趨之若鶩的事。

    還劍湖現世。

    馬車裡,蘇寒山將信箋遞於大理寺卿說道:「父皇的意思,待咸陽古道查案終了後,代表朝廷出面八千尺劍壁。」

    滿朝文武,算是景佑皇帝身旁為數不多心腹大臣的大理寺卿陳天官點頭:「還劍湖現世本是江湖事,無需朝廷插手過問,可偏偏驚了西蜀齊王與北燕世子那般人物。我蘇唐作為東道主,自不能袖手旁觀。」

    「為表重視,由殿下出面會碰西蜀北燕兩國來客,最為合適。」

    蘇寒山頗顯擔憂:「我經驗尚淺,恐折了蘇唐顏面。」

    陳天官安慰說道:「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殿下無需多慮。」

    蘇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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