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白沒錯,化成灰我都認識。他皮包骨的細手杆勾掛在那人脖子上,親昵的貼臉靠著他胸膛,腦袋輕輕轉動蹭著,像只撒嬌的小狗。
奢華的包廂門隨服務員身影消失片刻關閉,來不及看清那男人的臉,只餘光掃到了男人露出的右手,帶著塊別致的表。文姐手肘戳了戳我腰,走。
——黎西,別鬧了,小白身體不好去不了這些烏糟糟的地方。
跟著文姐到了個角落,接她遞過來的一根煙,我學著她樣子吞雲吐霧,想到昨天的畫面又不禁失笑。
我寧願希望汪文是為了瞞我扯謊胡說,也不想看他是這種愚蠢樣子。要是汪文有天知道自己捧手心裡怕摔的白蓮花,是淤泥里忘情尋歡的油滑泥鰍,他會怎麼想?
我再吐出一口煙圈時,又好像看見了汪文的影子。等我定了定神,得意的笑容僵在臉上,一瞬間酒意全散了。
那是汪文沒錯。
好像來的特別著急,難得愛乾淨的汪文身上衣服出現這種凌亂樣子,他驚慌無措的挨個推開包廂門,期盼後又失望,再抱歉的關了一屋子的咒罵聲。
他沒停,一路折騰到小白在的包廂位置。我視線隨著汪文移動,呼吸不由的發緊,手臂猛的一下被推才驚醒過來,見文姐手指頭朝著汪文方向。
「這不是汪大帥哥嗎,自己老公還看痴了啊,怎麼,他來給你救場子了?還不快過去喊他呀。」
文姐推著我背靠過去,我極其不願意的要躲,腳底心都是冰涼的。我到底是知道汪文不可能來找我,他儀態全失的樣子肯定出了事。
靠近後包廂里果然傳出了動靜,噼里啪啦摔玻璃瓶子的聲音,包廂公主呼散而出,汪文卻站在酒桌前,氣勢洶洶,右手緊提著破裂的玻璃酒瓶頭。
他看對面的眼神,像要殺人。
到底是最好的酒吧,沒出幾分鐘,三兩個保安立馬撞著我肩膀衝進包廂把汪文制止住了,生拖硬拽的要把他弄出來,汪文死賴著不肯走,嘶喊著被震耳欲聾的夜場彌音蓋得朦朧不清的話。
可他如何叫囂都沒得來另一方的回應,汪文被保安硬拖了出來,我努力想去看那頭,卻是視線死角,一個人都看不到。我收回視線,汪文正表情猙獰的經過我旁邊,他沒有抬頭看我的意思。
「汪大帥哥?」
但文姐喊了一聲。
汪文身體狠得一震,扭過頭來撞上我視線,瞪大了眼珠像見了鬼一樣。
到現在我也弄不清自己是什麼情緒了,絕望吧恨吧,都有。但看到汪文這滑稽模樣,就只想笑了。
汪文戾氣濃濃的眼神馬上軟了下來,眼珠子轉兩下不再敢看我,他壓了壓眼皮子,狼狽的像剛被遺棄了。
文姐待了十年職場早就混成眼力毒辣的人精,她跑到保安跟前不停說好話,好說歹說才讓保安放了人,又湊了過來,語調曖昧道。
「汪大帥哥不是來找黎西的啊。」
汪文把嘴皮子抿的緊緊的不說話,我更是無話可說。
文姐打著哈哈躲回了自家包廂里,剩我和汪文靠在走廊的角落,他一直把頭埋得很低,站了接近有十來分鐘都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他好像是真的很傷心,急促的呼吸,肩膀顫動得像快哭了出來。一定也看到了我看過的那畫面,想想心愛的人抱著別的男人,他得多難受啊。
我心愛的男人,枕邊的丈夫在為另一個男人受折磨,我又得多難受啊。
心口被擰著一樣,太疼了,連眼淚都不爭氣的跑了出來。
來往的人群時不時的往這邊偷看,又小聲議論,仿佛站在風口浪尖上的我受不了這種汪文犯蠢後帶來的難堪,我先開了口。
「汪文,你愛我嗎。」
「愛。」頓了幾秒,聲音澀澀,再小聲點就一點聽不見了。
我苦巴巴的動了動嘴角,「你愛我,卻不只愛我一個,對嗎?」
汪文的表情,震驚,迷茫,酸楚,愧疚……
十秒,二十秒。
他沒否認。我明白了。
「汪文,你考慮過我嗎?」我閉了下眼睛,眼眶滾燙的淚水擠得滿臉都是。
汪文雙手死抓著我手臂,近乎哀求的說:「黎西,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你該知道這些年我對你有多好,我是打算跟你過一輩子的,黎西你相信我,那都是我以前一時糊塗犯的錯,你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是我該死,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不會預見,我害怕又沒底氣,但酒精作祟,滾燙的眼淚遮住了大半視線,於心不忍看汪文抽泣的悲傷。
我再沒敢去問汪文出現在這裡和哭泣的原因,自我蒙蔽的當他過來找的人是我。
一路到家,大門嘭的關上,汪文推我撞在門背上,環抱起我雙腿,我們瘋狂的撕咬對方的嘴巴,像發泄像報復。我手指深嵌他結實的後背,去啃他的肩。
汪文呼出的熱氣全數撲在我脖子上,我渾身顫慄,一遍遍哭喊他名字,汪文也哭了,眼淚從我小腹滑落,一滴一滴的。
這是我們結婚以來最激烈的一次,卻又無疾而終。
汪文頹然的坐在床邊抱著頭半晌不說話,他準備起來,我一把抓住他胳膊。
「汪文,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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