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得我壓力還挺大」
大教場上,頂著朱元璋的目光,朱高煦緊張的深吸了兩口氣。
同時,他也掃視著四周的武官子弟,一邊看一邊在心底搖頭。
據他所了解,眼下洪武朝的在京武官是兩千七百多人,在外的武官數量是一萬三千七百多人。
由於洪武朝實行軍戶制,加上世襲武官制度,因此基本武官都是父子世襲。
哪怕是軍戶立功升官,但原有的職位卻還是原來的父子世襲,立功的軍戶只能被調走前往其它地方任職。
也就是說,大明的武官數量是一萬六千四百多人,而世襲的武官子弟也是相應的數量。
不過,相比從元末至正年間殺出來的老武官們,眼下二三代的質量確實堪憂。
一千人里,弓馬騎射長短兵樣樣熟練的恐怕連五十個人都湊不出來,更別談行軍布陣了。
「要是日後軍隊都由這群傢伙指揮,那」
朱高煦嘴角抽了抽,對於十幾年後的明軍基層指揮能力已經不抱期待。
就眼下這一千武官子弟的表現,朱高煦也算明白為什麼衛所制到永樂後期基本只能防守了。
將領不行,兵卒再能打也沒用。
「朱高煦!」
「到!」
大教場上,考校官對朱高煦喊了一聲,朱高煦也下意識回應,並走到了前排。
由於身披重甲十分消耗體力,因此豹韜衛的兵卒一直在更換休息。
朱高煦運氣不好,剛好換到了一個滿體力的兵卒上場。
不過對於他來說,兵卒體力滿還是不滿都無所謂。
他拿起一根丈三長棍,雙腳略微分開,身子儘量側著,以棍頭對準兵卒。
在他對面,豹韜衛的兵卒也是如此應對。
這一幕吸引著校台上文武官員的注視,其中不少武官也開口下了定論。
「那兵卒身長不過五尺三四寸,雖本領紮實,但殿下身高臂長,加之前番能開百三十斤虎力強弓,恐怕兵卒不是對手。」
「也不對,還是得看看二殿下棍棒本領練得如何,棍棒不比長弓。」
幾名武官討論著,而大教場上的朱高煦也沒有藏著掖著,直接乾脆的持槍上前,向著兵卒胸前刺去。
兵卒棍頭一偏,試圖將朱高煦棍頭錯開,卻不想朱高煦力氣極大,這一下沒能錯開便失了先機。
這樣的情況,朱高煦都差點以為自己贏了,但經驗老道的豹韜衛兵卒在棍頭錯開不及的瞬間就棍尾跟上,扭腰用棍尾將朱高煦棍頭磕開,順勢後退一步。
「高煦這孩子棍棒練的算是比較不錯的,但比起練了十幾年長槍棍棒的兵卒來說,還是差了幾分技巧。」
善使棍棒的朱元璋開口評價,而左右之人也從他對朱高煦的稱呼中聽出了幾分親近之意。
顯然,朱高煦今天的表現,確實在一步步改變他在朱元璋心底的印象。
朱允炆沒有表現出什麼不高興,反而上前作揖道:
「高煦畢竟年紀小,加上入軍營不過三個來月,技巧不行也是正常的,日後多加訓練,定能如軍中老卒般熟練。」
「嗯」朱元璋見朱允炆幫朱高煦說話,心裡也有些滿意,臉上不免掛起了幾分笑意。
朱允炆見狀,也當即後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注視著校場上的朱高煦和豹韜衛老卒。
也就在他目光所及的時候,朱高煦步步緊逼,雙手持棍,以力劈華山的招式向老卒打去。
老卒本能舉起長棍擋住,似乎想要順勢傾斜長棍,並撒開一隻手,讓朱高煦長棍滑落卸力,而後用己方棍尾橫掃朱高煦。
這一套連招,是他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練出來的,百試不爽。
只是他的算盤打落了,因為當朱高煦手中長棍砸到他手中棍子上的一瞬間,他便迷糊了剎那。
等他回過神來,卻見自己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虎口脹痛。
「承讓」
他抬頭看去,只見朱高煦持棍抱拳謙讓,而他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顯然被一棍打翻在地了。
以他的視角,或許有些迷糊,但在外人看來,剛才的老卒都來不及卸力就被朱高煦一棍打趴,手中棍子都脫手飛出。
如果不是最後朱高煦收棍,恐怕眼下老卒肩膀已經挨了一棍了。
「這小子,下手沒個輕重。」
朱元璋嘴上說著朱高煦的不是,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都收不住。
瞧他這模樣,徐輝祖及四衛指揮使都鬆了一口氣。
皇帝高興,那即便今日武官子弟表現不佳,五軍都督府也應該不會受罰太重。
果然,也如他們預料一般,半響過後考校結束,文冊送到朱元璋面前被他翻閱後,他並沒有暴跳如雷,而是微微頜首。
過了片刻,等台下的武官子弟重新站回隊伍,朱元璋才緩緩開口道:
「一千武官子弟,弓馬騎射,長槍短兵皆合格的居然只有三十二人,剩餘九百多人居然都不合格。」
「臣等慚愧」見皇帝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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