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八桂第1章 有沒有系統

    安靜的夜，破舊的茅屋裡撒著窗戶灌進來的月光。茅屋中散落著一些陳舊的農具和其他雜物，淡淡的霉味環繞。

    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黑髮少年，瞪著圓溜溜的眼睛，盤坐在地上，看著自己面前空蕩蕩的空間。

    「過了今晚，我就是十六歲了。這不管什麼系統，再不覺醒，我重生到這個古怪世界的二次人生，就算是廢了。」

    少年顯然很緊張，額頭上都冒出汗來。

    在他的面前，有一塊方方正正的白色光屏呈現在虛空中，這也只有少年看得見。

    只是白色光屏一片空白，少年從現代意外重生到這個世界，幾個月前偶然發現自己能召喚出這個光屏。

    「果然是有系統的異界！這潑天富貴」

    但整整三個月零七天要過去了，這光屏就跟死機的電腦配的顯示器一樣，從未顯示過內容。

    遠處傳來了更鼓的聲音，少年知道，此時此刻，練家村已經過了午夜，自己年滿十六歲了。

    這個奇妙的世界，有神奇力量存在。名叫練雲生的少年，想盡一切辦法，開始折騰起自己面前虛空中的白色光屏。

    滴血認主？這玩意沒有實體，滴不上去。

    念禁咒？練雲生嘴巴幹了都沒反應。

    呼叫老爺爺您別藏了快出來我都看見你了除了顯得自己很傻之外沒有別的效果。

    一直到再次更鼓響起的一個時辰後，練雲生終於頹廢的倒在雜物堆上，也不管那些木質工具膈得背後生疼。

    練雲生：「完蛋了，到了十六歲也沒覺醒什麼特異的地方，在這個世界當一輩子的凡人嗎？」

    嘆氣一陣，練雲生又振作起來：「練家族學！就算當凡人，也要當厲害的凡人！」

    深夜心潮起伏的練雲生，最終擋不住困意，靠在一個開裂的馬車輪轂上睡著了。

    在他面前的那個白色光屏，安靜了許久，最後輕微的抖動了一下，終歸是沒有任何反饋出來。

    第二天，練家村雞鳴犬吠的，揭開了清晨。

    練雲生雖然睡的晚，但是習慣的早起。他在這個世界的母親金氏眼睛不太好，需要幫做很多家務。

    至於父親，練雲生出生前據說就在族人上山打獵的時候，被猛獸追逐跌落深谷，死不見屍了。

    但這只是據說，練雲生重生到這個世界，成為一個小嬰兒的時候，就聽過別人背著自己母親悄悄說，父親是被什麼獻祭之類的事情害了。

    誰能想到，一個嬰兒能聽會想呢？那會的練雲生，甚至聽到了說什麼自己以後不超越凡人，遲早跟死鬼老爸一樣云云。

    至於更多的原因，練雲生就聽不到了，恐怕練家村那些嚼舌頭的左鄰右里，也不知道更多信息。

    但「獻祭」這兩個字，就讓練雲生心中一直有個陰影，所以他從小就努力的想成為這個世界的「超凡」。

    可惜別說練家村這樣的地方，就連附近最大的鎮子銅鼓鎮，也沒什麼超凡的真實事跡可以打聽。

    練雲生熟練的把一早打回來的豬草開始分揀，家裡的豬吃嫩不吃老，吃青不吃黃。要伺候得滾圓肥胖，他不得不多花費點功夫。

    金氏穿著一身粗布衣服走到院子裡，看到練雲生在忙碌，眉頭就皺了起來。

    金氏：「阿生，過幾日就是入族學的考試，你趕緊去多看看書！」

    金氏一邊催促，一邊探手到雞窩去摸了一下老母雞的肚子，然後又翻看一下雞窩。

    「這殺千刀的瘟雞！」金氏大怒：「老娘白白養活你個白眼狼，又把雞蛋生到外面什麼野地里去了！不知道便宜哪家的崽子雜種撿走」

    金氏滔滔不絕的罵起來，她臆想中撿走雞蛋的人，已經全家老小數十口橫遭不測，死法各有千秋，絕不雷同。

    若不是練家村都是同族同宗，只怕祖上十八代金氏嘴裡也不會放過。

    練雲生知道金氏厲害，連忙擦手回去屋子裡看書。

    練雲生的家，也就是兩間土房外加一個院子。院子土牆不過半人高，走過的村民看到金氏罵街，早就見怪不怪。

    「金氏，你家娃，入族學穩穩的哩！」

    金氏麵皮藏住得意，嘴上卻不放鬆：「就我家那個憨娃樣子，怎麼能跟三嬸家那幾個娃比？一輩子打豬草的命！」

    練雲生在門內聽到金氏的說法，笑著搖搖頭。他知道母親對自己期望很高，但跟前世的傳統家長一樣，在外人面前總還是要貶低自己孩子。

    不是不愛，是怕捧得高了，遭人嫉妒，背後下什麼黑手壞事。

    練家族學，是練家村的同族們共同出資維繫辦下來的。除了學習文化，更多還是能接觸到那個超凡世界的邊緣，學點神奇手段。

    一些在超凡世界中可能上不得台面，幾乎是兒戲的小手段，在這凡人的世界裡，就足夠成為安身立命的本領。

    因此這每年珍稀的入族學名額，就格外珍貴。

    用練雲生的理解，就像是前世十年寒窗，然後直接考地方編制一樣的機會。

    入了族學，練雲生覺得，那個自幼在心頭纏繞的「獻祭」陰影，也許會沖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