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雲霄,罡風凜冽,步爭蹣跚而上,長劍瀝血,每走一步就吐出一口血,一口血焚燒萬里雲煙,一口血落下大地便是赤地千里,一口血冰封九幽萬丈,一口血捲走雪域三千大山……。
這是無上存在的血,這是能夠打破天之極地之盡的血。
而至此,已經是天之極地之盡。
後面,燃燒的天宮傳來喧鬧的聲音,隱約的有萬馬奔馳,大概過不多久就會有大批的天兵天將追殺而來吧。
一絲茫然出現在眼中,這一世,究竟如何過來的。
猶記得,當初剛到這個世界,那帶著小心和警惕的歲月,自嬰兒再到少年,小心翼翼的躲藏著,隱藏著,一直到那沒有歸屬感的家消失,到那款遊戲出現,開啟了那一段自以為縱橫捭闔,威風八面的征程。
以為仗著那些前世的記憶可以獲得一切,卻屢屢碰壁,開始研究那些記憶背後的隱藏,慢慢崛起,縱橫在九天十地,三千世界。
自以為學那前世記憶中的主角率性而為可登頂絕峰,可逍遙萬世。
只這人世一遭,便是神魔仙佛,便是界主宙王,又有何人知曉人心可怖。
至如今才明白,天地無盡,歲月無痕,便是活到天荒地老,若一人又有何意義。
只是,若有機會回到一切開始的時候,那毫無歸屬感的家,救還是不救?
若救,是不是又能夠讓自己不再孤苦一生?
九重雲天,俯覽而下,在這浮雲縹緲之中,一人一劍,九天十地盡在眼中,繁華人世,靡靡九幽,煌煌天宮,數不盡的靈山大川,看不遍的洞天福地,儘是口蜜腹劍,儘是滿腹齷齪之輩。
自己那曾經的一家,又可會待自己如家人?
或者,亦只會將自己依為臂助,待到覺得已經無需自己,又覺得自己是個威脅的時候如現在那些人一般想盡辦法除去自己。
這世界,真正可惡。
恨不能將那些齷齪盡數斬絕。
若有來生,當持劍斬盡天下。
「一斬神魔永不存,二斬天地無輪迴,三斬歲月再無前……」
低沉的聲音響起,很快已經傳遍九天十地,大地之上,人獸惶恐,拳碎天地的強者蜷縮在蝸居之內,口吞天地的巨獸如同貓犬露出肚皮。
九幽冥域,天宮雪域,神魔仙佛如臨大敵,聖人界主,宙王荒神在遠處警惕看來。
「那毒,可不可靠?」
惶恐的聲音散開,一言可讓天地變色的存在此時竟是連話語都說不周全。
「一定可靠,這世間若有一種毒可以毒到他,那一定是情毒,也唯有情毒,只要還剩七情六慾,便躲不開情毒。」
肯定的聲音響起,周圍那些頂尖的存在慢慢的開始靠攏。
「殺了他,該魔頭荼毒天下,為九天十地,為三千世界,殺了他。」
正氣凜然的聲音響起。
無聲的笑容散開,帶著無比的諷刺。
那款遊戲,前世記憶中的劇情皆不可信,卻唯有一句話是說對了,原來,所有不順從他們的,都是魔。
若是魔,那就毀這九天十地三千世界吧。
長劍倒轉,刺入心臟,無上存在,無上之軀,早已經沒有所謂的要害,只那情毒,以七情六慾為目標,這匯聚七情六慾的心卻再次出現,並且成了所謂的要害,而現在,那些齷齪的傢伙卻得先嘗嘗他們情毒弄出的無上存在的心頭血是什麼滋味。
滾燙的熱血狂涌而出,這無上存在的血液,便是一口也足以焚天煮海,摧毀一個世界,而此時,這滿腔的心頭血急涌而出,一瞬間已經焚毀天之極地之盡。
天地之外是何物,這九天十地三千世界只知道天地有盡頭,宇宙有極致,又有什麼人知道,天地之外是劫難,萬世之劫,無量量劫,皆來與此。
罷了,罷了,何須想那麼多,這九天十地,三千世界便與自己一道消散吧。
長劍離手,這世上絕無僅有的無雙神劍,無數人只在傳說中聽過的神劍此時再無用處,步爭張開雙手,自天地盡頭外湧入的黑暗慢慢將他吞噬掉。
若有機會回到一切開始的時候,那個家,救還是不救,那個家,記得有一個父親,兇狠而野蠻,有一個妹妹,蠢笨而天真。
黑暗遮蓋眼帘,遠處,那些號稱九天十地三千世界最為頂尖的存在發出如同他們視為螻蟻的凡人一般無二的驚恐叫聲傳入耳中,步爭腦海內卻再次湧現這個問題。
「哥哥,醒醒,哥哥,醒醒,陪我出去玩……」
如同幻覺一般的聲音傳入耳中,步爭微微皺著眉頭張開眼,一縷微光驅散黑暗,前方,桌子上一個不大的鬧鐘上清晰的顯示了『魏國,大陸歷三四五年,六月十五,六點三十』的時間。
在桌子和自己之間是一個看起來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扎著兩條羊尾辮,清秀的臉上帶著純淨的笑容。
這般乾淨的笑容貌似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
「魏國,三四五年,潤金州,向陽鎮。」
步爭從床上坐起看向窗外,正對著他所在屋子窗口的是一座大山,最高峰如同一根柱子陡峭的立在山巔,這一副景象同樣已經許久不見。
難道,這是真的回到了一切開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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