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一個破落的小院子,房屋前面有用牆或柵欄圍起來的空地,由於年久失修,這間院子的主人已經搬遷,房子外觀有些斑駁、老化,其他方面倒也還湊合。
小院的主人,在附近街道蓋了棟兩層半的新樓房,開了間名叫「自家人」的飯店,全家人吃住都在店裡,反正這院子擱著也容易荒廢,他們乾脆先拿來低價出租,順便賺點外快。
住在這院子裡的房客,除了林曉光以外,還有劉創富、秦寶山、羅軍,他們三個和林曉光一樣,全都是群眾演員。
晚飯過後,秦寶山和羅軍約人打牌去了,劉創富倒是沒閒著,去了一家大排檔打工,每晚都要忙到快差不多12點才能回來。
在片場忙活了一整天,林曉光可沒秦寶山他們那麼鬧騰,也沒劉創富那麼拼命,於是,他早早就回到院子裡。
這是間只有二十平米的屋子,安置好一張床和一套桌椅,基本上也沒有太多空間了。
林曉光沒什麼行李,只有幾件舊衣服,掛在自己栓拉的鐵線上。
回到房間,林曉光脫了外套,又脫了鞋子。
「唉,先歇會兒!」
林曉光躺在床上,兩條長腿伸展開,只覺得全身上下一陣酸痛。
要說這房子,其他的都還好,他最不滿意的就是身下躺著的這張小床,他一米七八的個子,雖然不算太過高大,小床還真睡不舒服。
屋頂長長的垂下根電線,吊著一個昏黃的燈泡,已經足夠把整個房間照亮。
他感覺今天過的很奇妙,不止是因為自己能和兩個女明星配戲,更奇妙的是,她們並沒有林曉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不近人情。
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明星,都像俞飛鴻、范冰冰那樣通情達理,來橫城也有大半年了,林曉光還真遇到過不少素質低下的大牌明星,耍大牌這種事情可以說是早已司空見慣。
不管是哪個年代,窮人的娛樂總是很貧乏,再加上橫城是個小鎮,騎個自行車半小時就能繞城一圈的小鎮,這年頭也幾乎還沒有建設什麼供人消遣、娛樂的場所,林曉光洗完澡就把衣服晾完,閒著沒事,拿了一本收費站淘到的《廣崬人怎樣學習普通發》,面對鏡子練習了幾篇普通話文章後,已經準備脫衣睡覺了。
這時,忽聽「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門。
林曉光問了聲:「誰?」
「我!」
「說名字!」
「你龍哥。」
「哦,是龍哥,你等等,我馬上來。」
林曉光得知門外是「群頭」肥龍來了,趕忙披了件外套,穿上拖鞋,風塵僕僕地跑去開門。
就見肥龍一手拎著酒瓶,一手拎著倆塑膠袋,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瞅著他看,眼前這個笑容可掬的胖子,和白天那個在演員公會門口不苟言笑的群頭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龍哥,這麼晚了,怎麼有空來我這邊?」林曉光好奇地問道。
肥龍真名叫張龍,是林曉光的廣崬老鄉,比林曉光年長六歲,雖然他確實長得有點胖,但也沒有外號「肥龍」那麼誇張,頂多就比一般人壯實敦厚些許。
「沒啥事,我睡不著想找人聊會天,知道你明天沒戲,就過來敲門看看。」肥龍道。
「對了,秦寶山他們呢?」肥龍繼續說道。
「他和羅軍打牌去了。」林曉光邊說,邊轉身給肥龍搬了張凳子。
「嘖……這倆賭鬼,真是死性不改,一個月掙沒幾張鈔票,花錢還不知道節制,我說曉光,你可千萬別跟著他們學壞了。」
「龍哥你放心,我對賭博一點興趣沒有。」林曉光實話實說。
肥龍點了點頭,晃了晃手裡的酒瓶,問道:「怎麼樣,喝點兒?」
林曉光看了眼肥龍,笑道:「行啊,沒問題。」
倆人搬過桌子,擺在房中間,肥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道:「我去看看創富睡了沒。」
「別找啦,他估計得十二點才能回來。」
「又出去找活幹了?」
「嗯,聽說他在公會那邊的大排檔,找了個端菜刷盤子的工作。」
肥龍愣了愣,若有所思地感慨道,「這人跟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呢。」
兩個人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肥龍扒拉扒拉塑膠袋,一袋是花生米,一袋好像是鹽焗類的雞爪、鴨爪,透著一股香氣。
出門在外,同是廣崬老鄉,兩個人也對脾氣,打過幾次交道之後,雖說倆人年紀差的有點多,但林曉光外表俊朗,人也老實上道,肥龍一直把他當弟弟看待,偶爾開開玩笑,平時對他也很是照顧,經常會以過來人的身份,向他說些心靈雞湯之類的大道理。
兩個人坐在桌子前,林曉光到廚房找兩個碗回來當酒杯,由於嫌筷子麻煩,乾脆直接上手。
肥龍倒了點白酒,和林曉光先幹了再說。
林曉光顯然喝不慣,嗆了一口,連連咳嗽道:「龍哥,你這酒什麼牌子的,怎麼這麼辣!」
「哪有什麼牌子,就是本地的散酒,怎麼?喝不慣?沒事,你喝多幾口就順了。」肥龍道。
有句俗話說得好,菸酒不分家。
肥龍自己帶酒帶肉來了,林曉光也沒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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