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微一聲「嘎吱」,角門應聲打開,靜默的大黑斗篷們瞬間有了動作,腳步凌亂,卻仍依序進門,而門內,是一身紅衣大襖、等候他們已久的任雪清。
門關上,所有人放下戴在頭上的兜帽,解開披著的黑色斗篷,露出他們白嫩的臉蛋和一身的綾羅綢緞,通身的氣派一瞧便知是貴公子、貴千金——他們便是這京城裡各府少爺小姐。
夏若芷輕呼一口氣,嬌柔開口:「你發下邀帖邀我等今夜前來做什麼?」
「哼,那是邀帖?分明是威脅!」一側藍色錦衣的青澀少年小孩子氣般頭一偏,一想到邀帖之上所寫的,他便慪得不行,偏生不來還當真不行。
「閉嘴。」
藍色錦衣少年身側綠衣少年低叱,藍色錦衣少年雖是滿臉不服,冷哼一聲後卻是閉了嘴,細看兩人,眉眼間頗為相似,目測年歲僅就相差一兩歲,但綠衣少年顯然穩重威嚴一些。
任雪清淺笑,輕輕行禮:「小女子自知言語不當,在此先告罪,還請諸位公子小姐體諒小女子的不得已。」
「什麼不得已,你細說來。」角落裡幾個公子、小姐異口同聲。
任雪清素手輕揮,身後的侍衛拿著一張紙上前一步,前頭的人不明所以接過,只一眼,他便抬頭,急聲發問:「此事是真是假?你從哪裡得知消息的?可靠嗎?你怎麼證實?」
任雪清笑道:「我一開始的想法與你的一樣,不過你還是先將紙條傳下去,待所有人皆看過了,我一一解答。」
發問的人深吸幾口氣,穩住了心神,再次低頭細細地、一字一句看了個遍,方才面色沉重傳給下一個早已迫不及待的人。
第二個、第三個第十個,不大的信紙一一傳下,看完的無一不臉色凝重,沉默不語,陷入深思,直至抵達咋呼的藍色錦衣少年手中,他驚呼出聲:「陛下殺了苻侯爺,拿到了兵權?!怎麼可能!?」
「齊遠識!閉嘴!」綠衣少年再次出聲制止。
「大哥!我倒是想閉嘴,這紙上寫的如何能讓我閉嘴?苻清白!那是苻清白!十三歲打馬只身前去邊關為兄長收殮遺體,隨後隨父出征三載,十六歲父亡,隻身獨守邊關四年,如此天縱將才,向杺他憑什麼」
「齊遠識!我讓你閉嘴!」
「齊遠深,我不閉!我憑什麼閉!他憑什麼殺他?於塬國,苻府滿門忠烈;於百姓,苻府問心無愧;於朝廷,苻府忠貞不二;於陛下,他苻府!他苻清白!赴湯蹈火,忠心耿耿!向杺」
「啪——!!」
響亮清脆的一掌重重打在齊遠識左臉上,齊遠深臉色鐵青:「大逆不道,陛下名諱豈容得你直呼?」
齊遠識維持著被打的姿勢,雙目無神黯淡,渾似適才那巴掌抽打的並非是臉,而是內心深處一直堅信的某種信念轟然一掌擊碎。
呆楞片刻,他嘴唇蠕動:「大哥,苻清白不是你一直所欽佩之人?為何、為何」
眾人沉默無言,場面一時凝滯,有人揉搓著手掌,沒忍住上前一步,張嘴想要說什麼,身旁有人輕拉住他。
齊遠深盯著齊遠識臉上的紅腫,只問:「齊遠識,你是誰?」
齊遠識猛地看向齊遠深,迷茫的思緒如閃電電過渾身每處神經,巨大的刺激麻木了他整個人。
他是誰?
他是齊遠識,可他不僅僅是齊遠識,他還是齊家次子,武將勛貴子弟,是權利與權勢的象徵。
今日他的脫口而出,在其他京城世家子弟丟盡了齊家的臉面,毫無一點尊卑禮儀,絲毫不知何為謹言慎行,何為上下?
感受到四周若有似無的譏諷目光,齊遠識適才被一巴掌中斷的憤然,通通變成一股難以言說又當下無法立馬發泄的委屈,臉皮霎時發紅髮脹,心生無地自容感,他不管不顧拔腿就跑。
眾人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他跑出月門,又驚又恐——
「怎麼辦怎麼辦,他這樣大喇喇跑出去,若是被兵馬司的逮住了如何是好?」
「完了完了,我們全完了,我看我們今夜就得死!」
「小皇帝心狠手辣的,會不會誅我九族?爹啊娘啊!兒不孝!兒非但沒光宗耀祖,這會子你們還得隨兒一塊死了!」
「任雪清!你明知信的重要性,下請帖的時候怎麼誰都給!你不怕死,我們還怕死。」
「死啊,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超生,今夜有你們一伙人陪著,我下地獄也值當了!」
「都給我閉嘴!」
低低地怒吼聲伴隨犀利抽下的鞭子重重落在地上,手握皮鞭的任雪清由戾氣取代了原先臉上的嬌柔:「叫那麼大聲都想死了?」
「可」
人群里一名女子剛冒出話音,立馬便遭到任雪清狠狠一剜:「我丞相府還沒落魄到連個毛頭小子都抓不住!」
「說人家毛頭小子,你也沒比他大幾歲。」有人立馬回擊。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向發聲人投去欽佩視線以作贊成,受到眾人站樁的發聲人立馬得意揚起下巴。
今夜來的京城公子千金,皆是差不多大的年歲,因此他這一說不可謂不正中靶子。
原以為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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