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薄唇微呡,緊緊看著她的眸中藏著複雜的情緒,複雜到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只知道她對這個決定並不抗拒,甚至還有那麼一點期待,如果說她有那麼一丁點顧慮,那她的這點顧慮也只有…洽…
心黎看著她唇角再度輕輕揚了起來,伸出玉臂拍了拍她的肩膀,「走了,別待在這裡,我可是專門過來接你的。」
蘇岑深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微微垂下眸來,「黎,你覺得我能做好嗎?」
心黎聞言眉心微蹙,眸光滯了滯,像是在思忖,片刻,她唇角輕輕揚了一下,「岑岑,你說你對顧逸欽放下了,如果是真的放下,那便可以做好,如果放不下,那就做不好。」
她看著蘇岑逐漸緊繃的線條,繼續道,「放下不是避而不見,而是見到之後還能坦坦蕩蕩的問候一聲,有些事,你不試怎麼知道結果?」
蘇岑眉心微微動了動,起了幾層褶皺,腦海中百轉千回,最終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鈐。
心黎見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便牽著她的手向外走去,「先不說這些了,我在聽竹軒定了位子,今天請你吃飯。」
她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像是沒聽到心黎的話一般。
等出了醫院,心黎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她進去,她像是突然間回過神了一般,直勾勾的看著心黎,「那你呢,你放下了嗎?」
心黎一愣,眉心下意識的一挑,無波無瀾的眸盪起了一層淺淺的漣漪,很快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唇角的輕笑,「現在除了衍衍,沒有什麼是我放不下的。」
是的,往日種種如同是一場旖旎的夢境,她現在無比清晰的明白自己的生命中沒有薄庭深。
除了衍衍,再沒有什麼東西能證明那件事確確實實的發生過。
蘇岑突然笑了,輕輕的勾了勾唇,釋然而心安理得,「那我也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我放下了。」
兩人相視一笑,心黎幫她關上車門,從車頭繞到駕駛座的位置。打開車門的時候,她眸光不經意的向周圍一瞥。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映入秋波盈盈的琉璃眸子中,她微愣,隨之淡然一笑。
……
蘇岑從未想過自己和顧家會有這樣的交集,當年她選擇學醫,純粹是因為喜歡,後來往心臟方面發展,確實是有顧老的原因存在。
但後來她因為和心黎和衍衍而改變了初衷,她卻從沒後悔過。
以前和顧逸欽在一起的時候,蘇岑從未和顧老有過多的接觸,只是對這位老人很敬重。而顧逸欽也從未在她的面前提起過有關顧老的事情。
多年來寄人籬下的生活讓她格外的自卑和敏感,其實她自己已經猜到了什麼,因為她和顧宜萱之間的關係,老爺子對她的印象不會太好。
這次顧老爺子能親自找上來,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她卻接受了這種連她都覺得莫名的安排。
顧文柏的飲食起居都有專人照顧,她每周給老爺子做兩次探訪,檢查一下老爺子的身體狀況。
在和老爺子漸漸的接觸之中,兩人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志趣相投,老爺子越來越喜歡她,除了顧宜萱,蘇岑成了老爺子最喜歡的一個外人。
她很堅強,也很獨立,看到她,老爺子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有著一股不服輸的衝勁兒和沉穩的性子。
他對蘇岑越來越喜歡,蘇岑也很會逗他開心。
有時候他被任性妄為的顧宜萱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蘇岑三兩句話便可以化解。
顧逸欽像是在故意躲著她,每次她來顧家的時候,顧逸欽總會找各種理由離開,有時候不免碰上,兩人也是除了簡單的寒暄之後再無其他的交流。
時間久了,顧老漸漸萌發了認蘇岑做干孫女的想法。是在飯桌上提起的。
那天湊巧蘇岑和顧逸欽顧宜萱都在,提到這個的時候,蘇岑陡然愣了愣,下意識的看向了顧逸欽。他神情驀然,微微抿著的唇角和額頭隱隱可見的青筋暴露了他的情緒。
還未等兩人說話,一旁的顧宜萱便將筷子摔在了桌子上,「爺爺,我不同意。」
老爺子眉心緊擰了起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我在和岑丫頭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他呵斥完顧宜萱,轉過頭來又對蘇岑笑了笑,「岑丫頭,別在意,宜萱她不懂事。」
顧宜萱剛想再說話,卻被老爺子一個眼神瞪了回去。
她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蘇岑微微笑了一下,「沒事,顧爺爺,人和人之間只要是真心對待對方的,名義上是什麼不重要,干孫女認不認都沒有關係的,只不過是一個儀式而已。」
老爺子微微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還真是懂事。」他說完,又恨鐵不成鋼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顧宜萱。
蘇岑微微垂了一下眼瞼,沒再說話。
「多吃一點,等會兒讓逸欽送你回去。」
蘇岑猛然間抬起了頭,「爺爺,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她的話還未說完,旁邊一道涼涼的目光朝著她看了過來,灼灼的落在她的身上,她抿抿唇,下意識的將下面的話吞了回去。
等她抬眸看去的時候,顧逸欽已經將視線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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