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應慄慄蹲在角落裡,不知道多少次嘆氣了。
手指無意識的在泥土地面畫著圈圈,心裡還在感慨自己霉運罩頂。
「一早上,你都嘆多少回氣了。」
清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應慄慄循聲望去,然後蔫蔫的重新耷拉著腦袋。
少年上前兩步,撩袍單膝蹲下,漂亮的面容帶著好奇。
一個很隨意的動作,卻被少年擺的很帥氣。
而且別看他年齡不大,散發出來的尊貴氣場,卻令人難以忽視。
沒錯,這位就是應慄慄穿越後的主子。
大昭王朝七皇子,容清璋。
兩人現在身處皇宮最瑰麗的宮殿之中。
雖說面前的宮室的確瑰麗奢華,可就在四年前,這座曾經萬眾矚目的關雎宮,徹底成了冷宮。
而曾經榮寵於一身的七皇子,也在這座宮殿中,足足度過了四年。
這些年,容清璋見慣了身邊的人性之殘酷。
小小年的他,也學會了情緒內斂。
兩日前,他的舅舅跪求父皇的首肯,給他送來一個小侍女。
剛滿七歲的小丫頭。
小丫頭瘦瘦小小的,一雙眼睛又黑又大。
當時他覺得這小丫頭應該很機靈。
不過,他似乎看走了眼。
小丫頭只是看著機靈,卻是個人傻膽大的。
讓她在書房伺候,轉眼這小丫頭就跑不見了。
他趁著中途休息的空檔出來看看,發現這小丫頭居然蜷縮在牆角發呆。
「殿下。」應慄慄悶悶的喊了一聲。
容清璋點頭,「發什麼呆呢。」
「噗通——」
下一刻,小姑娘乾脆的雙膝跪地。
容清璋微微蹙眉,暗道她不會是想求自己放她出宮吧?
就在他準備開口時,小丫頭抬頭,雙眼泛著水光,齜牙道:「殿下,腿麻了。」
容清璋:「」
很好,舅舅給他送來的小丫頭,心眼不太夠用。
攥著她乾瘦的手臂,把人拽起來,放在石階上,「自作自受。」
應慄慄尷尬的整張臉都紅了,訥訥道:「多謝殿下。」
啊,她的臉算是丟盡了。
「你是哪裡人?」容清璋靠在門廊下,突然對這傻丫頭有了點好奇。
她到底哪裡得到了舅舅的青眼,把這樣一個小傻子送到自己身邊。
容清璋能信任的人不多了,唯有舅舅一家。
既然人是舅舅送來的,他也願意相信一二。
畢竟在這皇宮裡,他無一人敢信。
周身皆敵的感受,成年人尚且撐不住,更不要說一個十歲的少年了。
「琅州人。」
應慄慄曲臂捧著瘦尖的下巴,「我太生氣了。」
容清璋通過舅舅的口,知道她的所有,可還是想找人說說話。
「我祖父膝下有兩子兩女,我家是二房的。兩個姑姑早就嫁人了,平時很少回娘家。我大伯家裡有一兒一女,我家是四女一兒。」
容清璋點頭,和他得到的消息一致。
「殿下是不知道,我大伯家的兒子十六歲那年考中了童生,當時所有人都說他是個讀書的好材料。可我們家窮,怎麼辦?」
應慄慄暗暗翻了個白眼,卻被容清璋看的一清二楚。
他忍不住勾唇,果然是傻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
「這世道,女兒命賤吶。家裡那兩個老賊憋了好多天,想出了一個絕頂聰明的主意,賣孫女。」
「老賊」這兩個字,她說的很小聲。
容清璋卻被逗的險些笑出聲來。
「大房的兒子讀書,理應賣掉大房的女兒。他們不,偏要賣二房的女兒,美其名曰二房女兒多,何其無恥,何其惡毒,何其」她想了想,沒想出下文。
容清璋補充道:「何其陰狠?」
「對!」應慄慄點頭如搗蒜,差點再次以頭搶地。
好在容清璋伸出一條腿,把她撐住了。
應慄慄趕忙重新坐好。
「院試要去府城,一來一回再加住宿以及和其他應試者交情往來,這不是一筆小數目。一趟下來的花費,可能夠我們全家幾年的支出了。」
「可是女兒家不值錢,一個丫頭二兩銀子。」
應慄慄一臉的控訴,「讀書的目的,往大了說是造福蒼生,往小了說是知廉恥明事理。這位讀書人,卻是踩著堂妹的屍骨血肉往上爬的,真是侮辱了聖賢書。」
容清璋意外,「你懂的倒不少。」
應慄慄也不怕,笑道:「之前在世子身邊伺候了一些日子,偷偷學的。」
世子,說的是定國公府世子,盛淮。
也是容清璋的表兄。
貴妃和定國公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表哥今年都十七歲了,還用你這個小丫頭伺候?」母妃尚未失勢時,他經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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