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末言和董淒淒緩緩起身,轉身離開了墳冢。
這裡不會讓人留戀。
雖然下著小雨,但是靈隱山的風景不錯。白末言給董淒淒打著傘,自己反而被淋濕了一半的身子。
董淒淒並沒有推辭,她知道此刻無論如何推辭,白末言都會這麼做的。
二人邊賞景邊向山下走著。這般愜意的情形讓白末言刻意地放慢了腳步,有些不想走了,如果不是看見了那個人。
遠處有一個人影,雙手合十在路邊站著。頭上戴著斗笠,肩上披著蓑衣。但擋不住他身上的袈裟。
慧覺和尚滿面慈悲的站在路邊,看樣子已經等了很久。
白末言站在了原地。
董淒淒轉過頭來看著他,笑著說道:「看來你是躲不過去了,既來之則安之,去跟他聊聊吧。」
白末言淡淡的點了點頭。
二人一同走到了慧覺的面前,點頭示意。
「阿彌陀佛。」慧覺念了句佛號,隨後又說道:「白施主,董施主。」
「慧覺大師。」董淒淒雙手合攏放在胸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禮。
慧覺回禮,轉過頭來看向白末言。
白末言自知是躲不過去,點了點頭,說道:「你來了。」
慧覺說道:「上次跟白施主參禪,慧覺獲益匪淺。料得二位今日一定會上山祭拜,故在此等候多時了。」
說完慧覺深深施了一禮。
「上次大師請我參禪,沒想到你我二人在亭中枯坐一天,大師怎麼會獲益匪淺呢?」白末言這話說的頗有諷刺的意味,董淒淒聽完輕輕戳了他一下。
慧覺卻不以為然,說道:「施主此言差矣,參禪最重要的是悟,而不是說。」
董淒淒眼中露出了讚賞的目光。
見董淒淒如此白末言有些嫉妒,心想這些禪宗的弟子總愛說這些有的沒的忽悠世人,若慧覺說這些話被自己師父聽見了,只怕早就被罵的狗血噴頭。
白末言跟慧覺畢竟熟識,自然少了些禮數,問道:「今日到此,不知又有何事?」
慧覺的表情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沒有變化,保持著淡淡的微笑,說道:「慧覺今日到此是特意請二位喝茶的。」
「哦?」董淒淒有點詫異,問道:「還有我麼?」
慧覺淡淡點了點頭。
白末言和董淒淒面面相覷,不明白慧覺是什麼意思。
白末言跟慧覺相識其實是個偶然。
去年冬天,白末言閒來無事,在靈隱山飛來峰練輕功,正巧碰見了在此地參禪的慧覺和尚。二人都覺得對方很有意思,便在一起交談起來。那時的慧覺還是個很健談的人,白末言被他的學識深深吸引,有近一個月的時間天天都會到飛來峰跟慧覺聊天。
不過慧覺修習的是苦禪,講究的就是禁慾。當他發現自己對白末言的到來有些期待的時候,他便要開始疏遠這段知己之情了。
從開始的談話慢慢變少,到後來的一句話都不說。慧覺自己覺得對這份友情的尺度拿捏的很好。
這樣一來可苦了白末言。他本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好容易見到一個有意思而且能跟自己聊得來的人,可這個人又在修習什麼苦禪,跟自己時遠時近,實在是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什麼。後來竟生起了慧覺的氣來,不再與他相見。
所以自正月初二那次尷尬的相會之後,白末言便刻意躲著慧覺。
這次相遇他自知是躲不開了,卻沒有像想到慧覺這次不光邀請了自己,還邀請了董淒淒。
這二人除了都認識白末言外沒有任何的交集,只是曾經在得月樓匆匆見過一面,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慧覺沒有給他們太多疑問和思考的時間,右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
二人走了兩步便把慧覺讓到了身前,跟著慧覺向山中走去。
跟著慧覺沿著山間的小徑走了很久,三人來到了一個幽靜的小亭子。
看樣子慧覺已經早有準備了。亭子中間的石桌上放著一個安靜燃燒著的小爐子,一個茶壺和三個茶杯放在爐子邊。
「請坐。」慧覺說道。
白末言和董淒淒二人點頭示意,坐在了石桌旁的石墩上。
慧覺坐在了對面,挑了挑爐子的炭火,讓火稍稍旺了一些。又伸手把茶壺放在了爐子上。
「山泉水配龍井茶,是此時節最佳的風味。」慧覺悠然的說道。
「怎麼?大師開始沉迷於嘴邊的誘惑了嗎?」白末言說道,並沒有給慧覺留情面,顯然是仍然再生氣。
「非也。」慧覺並不惱怒,平淡的說道:「慧覺並不喜愛任何事物,只是世間人難以割捨罷了。慧覺所言,乃是董施主剛剛心中所想。」
慧覺看著白末言,向著董淒淒的方向點了點頭。
董淒淒瞪大了眼睛,滿是驚訝。回過頭看了看白末言,好像明白了為何白末言會對慧覺如此的痴迷。
幾番對話下來,白末言的氣話次次都被慧覺懟了回來,此刻更是氣上心頭。而董淒淒則是對眼前這個看起來高深莫測的和尚充滿了好奇。
「今天喊我們來有什麼事?」自知無法在慧覺面前逞口舌之利,白末言便直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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