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還召喚您來著,不過您可能比較忙吧」
她握著杯子,在虎口轉了一圈,坐直身子,想到自己方才竟指使月神大人倒水還親自餵自己喝,登時有些惶然。
霍憑景目光在她嬌靨上仔細打量,她的情緒一向直白從眉目里渲染,方才從她臉上流露的情緒,是不開心。
「為何不開心?」霍憑景問。
趙盈盈微微睜大眼:「您怎麼知道」
說罷便意識到,這可是月神大人,他知道也不奇怪。
「也沒有很不開心,就是一點點吧。」她指腹摩挲著杯壁上的海棠圖案,纖長睫羽微垂,在眼下投落一片陰影。
趙盈盈聲音小了些:「昨日我去給阿娘祈福,忽然有些想她。」
「我都不記得她的模樣了,不知道她與我相處時會是什麼模樣,我爹說她很溫柔,那想必我爹訓斥我的時候,她一定會攔著,護著我吧。就好像她們那樣。」她指的是林氏和趙婉妍,她有時候挺羨慕趙婉妍的。
趙盈盈說罷,吐出一聲嘆息。
原來是因為這個,他還以為
霍憑景微微斂眸,道:「你想念她,她會聽見的。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她其實看著你成長。」
誰會想到他一向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有一日卻安慰旁人。
趙盈盈看著霍憑景,從胸口長嘆一聲,而後釋然地笑了。月神大人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真的。
她把手中的杯子又轉了一圈,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還有一件事,也不是很開心。」
霍憑景抬眸:「嗯?」
與蕭恆有關的事她都不知道同誰說,她沒有閨中密友,與親生姐妹關係更不親近。也不能和紅棉說,紅棉對蕭恆的印象很好。
她繼續說:「月神大人,我有一個未婚夫,他是這湖州城最優秀的公子,他長得很好看,家世品行也都很好,青年有為,待我也很好,溫柔體貼。」
霍憑景聽著她對未婚夫的讚許,心裡那點鈍鈍的悶再次湧現。
「然後呢?」
趙盈盈道:「人人都說他很好,我也承認他的確很好。但是有時候,我又覺得他很奇怪,說不上來的奇怪。」
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昨日夜裡,他來找我,想要嗯,親我。」
霍憑景視線落在她唇上,她方才喝過水,唇上潤潤的,泛著柔軟的光澤,好似清晨初綻放的一朵嬌花,惹人採擷。
他眸色微暗:「然後呢?」
趙盈盈又道:「他先前也有幾次想親我,我也不知為何,每回他同我親近一些,我便覺得渾身不自在極了。故而每次我都拒絕了他,不過我也知道我這樣不是很好,畢竟他是我未婚夫,明年我們就會完婚,我不該這樣排斥他。」
霍憑景緊緊盯著她,道:「你們只是定下婚約,終究沒有完婚,你與他親近,是對的。那昨夜發生了什麼?你同意了?」
趙盈盈搖頭:「沒有。我原本是覺得,我應該克服我的不自在,與他親近一些,可昨夜是我阿娘忌日,他想親我,我自然不願意在這種日子做這種事,便拒絕了。可他還是想親我,然後我就打了他一巴掌。」
趙盈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撇嘴。
霍憑景聽到此處,心底那點鈍鈍的悶頃刻間消散,唇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揚。
「哦?」
趙盈盈說下去:「我也覺得我不該打他一巴掌,可是當時腦袋裡也沒想太多然後,他臉色就變了,反正挺奇怪的。」
她想到昨日蕭恆的眼神,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或許他生氣了,其實他也可以生氣。」
趙盈盈又嘆氣:「我也不知道我在不開心什麼。」
她把手裡的杯子放在一旁的矮几上,順勢托住自己下巴,「月神大人,你說,是不是我太矯情了?」
霍憑景道:「不是。」
趙盈盈瑩潤的眸子亮了亮,當即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吧,我也覺得。」
「嗯。」霍憑景又道,「是你未婚夫的錯。」
趙盈盈順著他的話點頭:「沒錯,就是他的錯。他為什麼一定要在我阿娘忌日想親我呢?退一萬步說,他說他喜歡我,難道喜歡我就一定要親我嗎?」
還是月神大人最懂她,紅棉都不理解她,真是的。
趙盈盈與霍憑景說了一通,心裡的鬱悶消散不少,當即喜笑顏開。
霍憑景瞧著她眉宇之間的喜色,輕笑了聲,問:「你方才說,你昨夜想召喚我,可是有什麼事?」
趙盈盈搖頭:「沒有,就是有些想您了。」
她這話說得自然而然,好似不過是一句稀鬆平常的話,卻仿佛一顆石子落入水面,在霍憑景心裡泛起微微的漣漪。
想他?
這還真是稀奇。
不是沒有人這樣對他說過,但那些話,無非是官場逢迎的虛情假意,當不得真。可他知道,趙盈盈卻是真的。
霍憑景定定看著趙盈盈,她托著下巴,趴在矮桌上,眉目靈動。光影從她身側的窗紗透進來,籠在她身上,霍憑景一時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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