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晚腳步微頓,記憶中的畫面從腦中湧出。
她嘆了一聲,側頭看向帝諶:「我們就這麼走了,天君能解決嗎?」
帝諶一頓:「你是在擔心天君,還是因為其他?」
「都有。」姮晚環顧四周,苦笑道:「這裡的花草樹木,都跟當年一模一樣。」
她抬手,指著紫藤花架子下纏繞著青藤的鞦韆:「我一個人在藍灣谷長大,身邊陪著我的,只有清婉幾人。」
「你知道的,清婉是百合花修煉而成,蕘慶和騰霄分別是雄鷹和鹿。」
「他們連帶著藍灣谷中令人心醉的美景,便是我的整個記憶,後來,你來了。」
「你教我認字,教我法術,教我生活常識,我將你視作師父,視作知己,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再後來,聽到鳥精說起外邊的生活,我太嚮往了,我和一隻被囚在籠子裡,供人觀賞逗樂的鸚鵡沒什麼兩樣。」
「溜出去,遇到墨夷,是最恐怖的記憶,但是我不後悔。」
姮晚說著,轉身面對帝諶。
抬手摸了摸小糰子的臉頰後,她輕聲道:「天君縱有私心,但他曾經對我的幫助,對我的好都是真的。」
「我們就這般離開,墨夷究竟會如何,我們不清楚,還有你剛才說過的惜禾」
話沒說完,帝諶無奈嘆了一聲,打斷道:「你可知道惜禾的名字,因何而來?」
「不知道。」姮晚對惜禾沒有多少印象,自然不知。
帝諶眼底帶著諷刺,嗤笑道:「她生母的確是天君歷劫遇到的女子,名喚禾惢。」
「惜禾的惜是珍惜的惜,這名字是天君將她帶回來後,親自改的!」
姮晚的眉頭猛然蹙起:「那時候,我娘尚且在吧?」
「在,惜禾剛回來,的確沒正大光明和天君相認。」帝諶無奈道:「他將惜禾塞進了你娘的院子裡。」
「想讓兩人培養出感情,之後能好好的做姐妹,沒想到惜禾沉不住氣,先一步露出了端倪。」
「公主嬌養長大,並不是沒腦子,抽絲剝繭發現了其中貓膩,但為了天君的名聲,她沒有聲張。」
「也是那時候,她心裡煩悶,喬裝過後悄悄離開天宮,遇到同樣隱藏身份的你爹!」
「悲劇的源頭,都是天君,你無需自責,更不用背負枷鎖!」
姮晚聽著,不由晃神:「這,當真是最後的真相?」
一路來,太多自以為是找到真相的時候,她已經怕了。
害怕公主的身份後,又來個其他的身份。
帝諶看出她的惶然不安,聲音輕柔不少:「這,肯定是最後的答案了。」
「也是你離開後,我忽然尋回帝昶記憶,這才清楚其中關竅。」
姮晚抬眸,跟他四目相對。
他眼中,只剩下她的倒影。
而她眼底,亦只有他。
小糰子在身側,被帝諶強悍的臂膀摟著。
「走吧。」姮晚輕笑出聲:「回家,回我們自己的家!」
從前的雲晚意常景棣親自挑選,以前的白雲鎮,現在的白雲城。
只屬於他們一家三口的家!
他們走後,天君在藍灣谷呆了很久。
清婉幾人想進去勸,卻又瞧著天君那幅樣子,完全不敢造次。
天,漸漸黑了。
天君終於從屋內走了出來。
清婉壯著膽子迎上前:「天君,小公主只是一時糊塗,等她想清楚,自然會回來的。」
「還有帝昶上神,陪著小公主在輪迴千年,經歷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心裡有怨氣也正常。」
「您千萬別放在心上,或許」
天君抬手打斷她的話,面上划過一抹苦澀:「不會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清婉不敢吱聲,騰霄硬著頭皮道:「小公主和上神或許有些難言之隱。」
「您不妨接納他們二人,左右成婚,什麼都更改不了,就像是當初的公主和」
話沒說完,蕘慶趕緊用胳膊懟了懟他。
騰霄立刻閉嘴。
天君心裡門清,他沒說完的話,必然是公主和魔君二人的故事。
說起來,他們二人和現在的姮晚帝諶並無兩樣,越是阻撓,越是情深相許。
可是,這樣的特例破了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就算有,以晚晚的性子,也不會改變她的決定。
帝諶的話,仿佛帶著迴旋鏢,在腦中不斷的迴響,碰撞。
天君眼前一黑,曾經那些事情,像是走馬燈一樣划過。
之後,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天君!」清婉幾人同時叫道。
天君卻是抬手,穩住身形後,吩咐道:「現在開始,忘了你們曾經的主子是未晚。」
「世間,再也沒有未晚和帝昶了,有的,只是姮晚和帝諶。」
「可是」清婉遲疑道:「別的不說,就算您要放小公子自由,還有個墨夷對她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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