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有臉色有些沉,同外甥女道:「婉兒,你姐姐是羨慕你得了一樁好親事,才口無遮攔胡說八道,你是個懂事的,應當知道舅舅的苦心。
你無爹娘傍身,嫁去鎮上吃喝不愁日後能享福,你姐姐性子急躁,嫁到附近村子有舅舅在跟前幫襯,不至於叫人欺負了去。」
前世孫婉聽到這些話,對舅舅感激涕零。
如今再聽到,只覺得萬分可笑。
孫婉定眼看向舅舅,開口道:「舅舅,婉兒不怕苦,不然還是讓姐姐享這份福去吧。」
張大有面色一僵,對上外甥女黑白分明的眼眸,匆匆移開視線,心裡莫名的心虛。
他故作嘆氣一聲,感慨地說:「婉兒不必,你姐姐沒你這份好容貌,再說你娘去的早,你外祖母過世前舅舅答應要好好照顧你,你等著嫁人其他不必多想。」
孫婉扯了扯嘴角,斂下眼底的嘲諷,應道:「舅舅真是對婉兒極好啊。」
張大有聽聞外甥女的話,總覺得有點不得勁兒,但又覺得自己多想了。
這丫頭脾氣性子皆軟,還是很好拿捏的。
不過,想到鎮上那梁商戶的情況,他清了清嗓子。
婉丫頭長得如花似玉,即便守活寡那也是榮華富貴享不盡,這世道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已經是人上人的活法了。
張大有想到那四十兩白銀,眼中的貪婪浮現,想到能搬去鎮上過瀟灑日子,他頓時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婉丫頭你放心,有舅舅在,你舅母和姐姐不敢再欺負你,你好好在家吃藥養身體,到時候安心嫁人去享福。」
囑咐完,張大有便進了屋。
一進門,便看到娘子還有些不高興。
張大有隨手將門關上,後壓低聲音同娘子說:「鎮上的婚事談下來了,人家出四十兩銀子。」
原本還在生氣的田氏聽到四十兩銀子,頓時瞪大了雙眼,嘴巴張的老大,結巴說:「四、四十兩?」
張大有瞥了一眼她,「不錯,你少說將婉兒趕出家門的話,有了這些錢,咱們就能舉家搬去鎮上陪金寶,
你同柳兒少添亂,這個月不准再欺負婉丫頭,你一會兒出去幫著給煎藥,再殺一隻雞燉來給碗丫頭補身體。」
田氏已經被四十兩銀子砸暈了頭,趕忙給當家的遞凳子,倒茶水。
「哎,我曉得,為了咱們家金寶,我肯定好好伺候那死丫頭一個月。」
張大有聽人這麼說,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放心的囑咐道:
「你再同和柳兒說一聲,她若是不再招惹婉丫頭,就給她陪嫁一兩銀子,不然到時出嫁半籃子雞蛋打發了去。」
田氏聞言想說什麼,瞧著夫君嚴厲的神情也不敢多嘴,忙應道:「當家的放心,我一定管住柳兒不讓她添亂。」
孫婉回到房裡。
眼下時節雖說在春季,可北方的春季還有些涼意,她這房裡陰沉潮濕的厲害,板榻上的被褥也略帶涼意。
孫婉打開窗戶,陽光灑進來頓時多了些許暖意。
她將木板凳搬到窗戶邊,坐在陽光能照到的地方,抿唇望著天空,感受當下活著的滋味。
好慶幸上天能給她再來一次的機會。
這回,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所有害她之人,她會一個個收拾。
不一會兒,隔壁傳來低低的哭泣聲。
似乎張柳兒在和田氏爭辯什麼,兩人聲音都有些尖銳。
孫婉湊近望向窗戶外面,聽到張柳兒帶哭腔說不想嫁,舅母罵罵咧咧的在訓斥,後面的話有些聽不清,只隱約捕捉到周家二字
周家?
孫婉水靈的杏眼裡浮起些許沉思。
突然想起,張柳兒剛才說周家本來求娶的是自己,難不成這個周家就是她當初退婚的那個周家?
舅舅舅母剛才那般慌亂著急,這裡面絕對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勾當。
她前世嫁人時,張柳兒還並未嫁人,後來她被梁安那個畜生關在家裡不准出門,就再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
依著剛才舅舅舅母的話,
保不准前世張柳兒替她嫁去周家。
前世舅舅騙她梁安是個好人,說周家那些壞話想來也是胡編亂造的。
讓張柳兒嫁去周家,想來那周家有可取之處。
當初周家來求親,她都不曾聽說過對方,聽舅舅舅母說是後山那邊的一個山溝村子,叫下水村,那村子是方圓百里最窮的一家。
舅舅還特意出門去那邊打聽了一番。
回來便告知她那家品行不行,那男子年歲有些大,長得十分兇惡,家中長輩更是悍婦一個,村裡的名聲極差,還有個痴傻大姐不曾嫁人,一家子又窮又懶,不是可嫁的良人。
孫婉前世很是信任舅舅,聽完這般便拜託舅舅婉拒了。
後面便不了了之,她也被舅舅嫁去鎮上。
孫婉垂眸略過一抹沉思,指尖在木窗邊敲擊著。
表姐張柳兒根本不滿嫁周家,言行間都是對她嫁到鎮上羨慕嫉妒,恨不得她自己嫁去,想來不知道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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