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紗幔層層疊疊,嚴絲合縫地遮著帳中光景。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韓仰趴在床榻正中,薄薄的錦被堆成一團疊在腰側,上身完全□□著。陸容將一盞琉璃燈擺在床側,雙手沾了些藥油,正為他揉擦著肩膀的淤青。
韓仰的後腰有三四個深淺不一的血口,陸容一開始在正廳時還沒發現,待到韓仰沐浴完畢,扶著腰踏出浴桶時,她才瞧清了那幾個駭人的血窟窿。
這刑罰手段陸容以前就知道,據說還是錢沐弘自創的。
普通的犯人挨板子,用的是三指寬的結實木條,錢沐弘則特地準備了一批特製的木板,每條木板的板頭上都帶著一根半指粗的木釘,表面毛糙頂頭尖銳,只消一板子下去便能血肉模糊,且極難癒合。
陸聞禹見錢沐弘用過一次,覺得太過殘忍便明令禁止了這刑罰,誰曾想時隔多年,這特質板子竟能因為韓二公子重見天日。
這樣的傷口無法直接包紮,只能先以烈酒將創口處的毛刺沖洗乾淨,之後再逐一上藥。陸容面無表情地拿過酒壺,看似無比鎮定,臉色卻比受傷的韓仰還要慘白。
她抖著手指,拔了三次都沒能將酒壺的塞子拔下來,最後還是韓仰看不下去,自己開了壺口,對著腰部一股腦灌了下去。
尖銳的疼痛瞬間襲來,韓仰悶哼一聲,身上登時便冒了汗。
陸容趕忙取來細布,咬緊牙關為他擦擠著傷口,看著其中血水一股股的湧出來。
她的眼眶紅成一片,卻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只是手腳極快地將毛刺清理乾淨,再為韓仰撒上藥粉。
痛感持續襲來,神志反倒變得清醒,韓仰扭頭瞧了陸容一臉,勾唇對她露出個笑。
「早說了今夜你自己睡,讓空青來為我處理傷口,你就是不聽。」
他吃力地抬頭揉了揉陸容的腦袋,「別哭,沒有多疼。」
陸容將他腰部的傷口纏好,背過身去,在韓仰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抹了抹臉,再轉回來時,眼眶之中已經半點濕潤也無。
她彎下腰,輕而緩慢在韓仰的側頰灑下一連串的吻,邊吻邊罵了他一句,「下次不許在還有傷時同我玩笑,我真的會生氣。」
她說的是方才同韓逸在正廳里玩鬧的事,韓仰笑起來,抬手摟住她,在她鼻尖回吻了一記。
「誰同你玩笑了?柳家小姐的話茬原本也不是我主動提起的,明明就是我哥非要講來坑我,你還偏偏要順著他的話,吃些有的沒的乾醋。」
藥粉里混了些止疼的藥材,此刻藥勁上來,韓仰的面色比起一開始來好了不少。
他甫一恢復了精神,便急不可耐地給陸容表忠心。
「我對柳家小姐真沒什麼想法,甚至連她的名字都沒記住。陸小容,她哪有你好。」
陸容不贊同地皺了皺眉,「別這樣說人家。」
她撫摸著韓仰的鬢髮,
「人家只是喜歡你,況且被你拒絕後也未做過多的糾纏,她不應該因此被你輕視。」
韓仰從善如流地住了嘴,片刻之後又補充道「好,那我為我方才唐突的言語向她賠個不是。」
他蹭了蹭陸容的掌心,用著十分受用的甜蜜口吻似真似假地抱怨了一句,
「現在擺的這樣大度,方才也不知是誰死命地給我綁繃帶。」
陸容嫣然而笑,湊過去同韓仰親昵地碰了碰額頭。
「這又不相悖,我只是不怨柳家小姐,又不是不怨你。還同騎一匹馬送人家回去,怎麼,偌大一個安都城,就顯出你韓二公子一人會騎馬了?」
韓仰聞言也笑起來,順著她的話乖巧地認了個錯,「好好好,是我疏忽了,以後都不會了。」他吻陸容的唇,「以後我的馬背只留給你坐,好不好?」
二人在濃重的月色中深深地接了個吻,一吻畢,陸容捧住韓仰的臉,認真又坦蕩地直視著他的雙眸。
「等你好了,我們就成親吧。」
她一字一頓,仿佛宣誓一般地緩言道
「好不好?小,枸,杞。」
她在韓仰瞬間睜大的雙眸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於是笑的愈加開懷。
「真是沒想到呀,晃眼間這麼多年過去,我的小枸杞都長這麼大了。」
陸容攬住他的脖頸,湊到他耳邊又問了一句,「你還沒回答我呢,到底要不要成親?」
仿佛走過了七年的春秋冬夏,又仿佛只過了一瞬間。
陸容感覺自己又被抱緊了些,不久前才分開的唇瓣又緊緊貼合在了一起。
「要。」
韓仰在親吻的間隙里沉聲回答,
「一直都要。」
韓逸次日離開安嶺都尉府,柳雙南隔一日後到達,韓仰將公務移交,算是正式卸下了欽差的頭銜。
柳大人曾來韓府看過韓仰一次,彼時韓二公子正同陸容一起窩在小廚房裡熬藥。
陸容從前鮮少進廚房,做起這些來生疏的很,簡單生個火就能搞的自己滿臉都是灰。
韓二公子的臉上掛著個漫不經心的寵溺笑容,雙手交疊著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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