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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上官十月持儀仗立於皇帝身旁,正若石鑄。筆神閣 bishenge.com年輕的皇帝被一身柔軟的黑底冕服包裹,大袖中,褲腿下,皇帝露出的四肢都被瓷白的無菌納米甲貼合地嚴嚴實實,好像那才是他原本的肌膚。
即使已經8年了,他還是相當不習慣這樣的穿著。他多懷念成為太子之前的生活,10年前吧?那時他還沒有被惱人的梅花病纏身,永無止境的高燒和破損的肌膚還沒有襲上他的龍體。他還能夠時不時和宮女聊天逗趣,讓她們帶自己去抓禁宮後花園的蝴蝶,感受早上,每顆草尖飽滿欲墜的露珠。
那時多麼快活呀!可現在,皇帝攤開右手,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皮膚長什麼樣子。只記得曾經很嫩、很滑,像臣相王公公用的那方白玉章一樣。至少怎麼也不會是現在這樣蜥蜴的模樣。
每個人覲見皇帝,首先都會驚異於他的年輕,再驚訝於他的成熟。但只有李灼雪自己知道,他還常常在夢裡回到十年前被立為太子之前的快活生活。
他坐在金玉雕琢的龍椅上,默默忍受著眩暈感和皮膚灼燒之痛。龍台底下,南廣道節度使正跪著述職。
李灼雪坐了兩個小時,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好在王公公允許自己一周只用上一次朝,雖不合祖制,但即使這樣,李灼雪也對上朝一點興趣沒有。
上朝就意味著要忍受台下的榆木腦瓜們又臭又長的發言。他們聲音老態龍鍾,像潭死水,又為了謹慎措辭,夾雜了相當多阿諛奉承,似是而非的話。他最討厭陸西冥那傢伙,每次這個聲音尖細的民情司司長開口,李灼雪的耳朵就得受半個小時的酷刑。
李灼雪想打仗,做個御駕親征的皇帝,就像太宗那樣。他病情不那麼嚴重時,常對外國使節講起四年前的烏鵠河之戰。那時他也是坐在天渡船『清酒號』上,身邊圍了一眾金甲粼粼的將軍。天渡船俯瞰雲層,陽光在雲層中穿梭的五萬唐軍士兵甲上反射。李灼雪向下望時,仿佛看到的是銀光璀璨的海洋。
風吹獵獵,軍旗也在天穹中飛盪。戰術指揮頻段和各種波段的無線電都滿載著戰場上浩蕩的喊聲、呼聲、咒罵聲。李灼雪在那晚採取了左耳王李緒的建議,大膽突襲,唐軍這才取得決定性的成功。
可左耳王竟一直以為那是他的功勞,還有不少人也是這樣以為的,實在荒唐!皇帝對李緒的飛揚跋扈一直瞧不入眼。這下果真出事了,這蠢蛋直接導致拜占庭寄來戰書,若不是因為戰爭期間不好臨陣換將,真是砍他一千次也不足泄憤。
今天他聽到南廣道節度使所言,更加讓李灼雪不敢砍了這莽漢王爺。南廣道節度使說拜占庭的海軍已經雲集數百艘愷撒級戰艦,裹挾著天竺海的灰色巨浪,通過了南洲甲海峽,正浩浩蕩蕩而來。南部沿海多道因貿易中斷已經出現物價飛漲、食物不足等問題,流離失所的難民一波又一波向中原湧來,長安已經接納不住新的難民了。
南廣道節度使言閉。朝堂上一片死寂,恐懼在越來越多沉默的臉上蔓延。
皇帝發出一聲不容易被察覺的嘆息,接著老調重彈問:「眾卿,說吧,怎麼個辦法。」
幾排官員發出零零散散的討論聲,不少人彎身側立,用大袖巧妙遮住了臉。甚至,有人開始像篩糠似的亂抖。
「陛下,臣以為,現在我南海水師當趁賊不備,主動出擊,殲敵於夷南洲海域。」兵部尚書孫兆上前一步,蛇一樣的眼睛溜溜直轉,八字鬍跟著嘴型上下顛簸。
「陛下,」劉羅桂的語氣充滿不耐,作為南海大都護,他理應更了解艦隊情況,「拜占庭此次是傾全國之力而出,東海水師如今去了阿茲台洲,若由南海水師倉促應戰,情況怕多有不測。」
孫兆被頂撞,也相當不滿,兩人就著南海水師的實力問題你一嘴我一嘴,語氣越來越重。孫兆質問劉羅桂怎麼水師實力同五年前幾乎沒變過,劉羅桂回嗆說身為兵部尚書,理應知道水師經費怎麼花的。
南廣道節度使提議急速調東海水師回來,阿茲台都督府的人又說這樣相當於讓大唐在南北阿茲台洲的勢力成為枯水之萍,完全沒能力抵擋西狄的滲透。
皇帝聽這些嘴巴接連辯論,他撐著頭,高燒讓他對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極其敏感,鬧得頭愈發疼痛。可惜王公公沒來。昨日他覲見皇帝匯報外交進程後又離開長安了,否則就讓他坐在這位置上,聽這些老傢伙們絮絮叨叨。
白迢星站出人群,踩在了大殿中央的言毯上。
「陛下,」他的聲音蒼老,又鏘鏘有力,他雙手環於身前,等待李灼雪的回應。
李灼雪朝他的帝師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白迢星從不仗著自己身份得意妄為,相反,他的一舉一動都禮儀得當,讓皇帝常感滿意。
「陛下,臣以為,此次危機的關鍵,不在南海,而在西域。」
語畢,大殿內又陷入沉默,這次眾人競相露出奇怪的表情。
「白尚書,你可別忘了,這是南海各省的朝會啊。」兵部尚書孫兆不時轉著他那圓溜溜的眼珠子,瞟向周圍南海省官員。正如他所說,此次上朝的主題就是研究怎麼讓南海各省不在一個月後變成魚飼料,官員也基本來自南海各省。果不其然,那些水師都督、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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