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闌再次睜開眼睛時,險些以為自己又一次在死神的手下奪過命來,但看著周遭皆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只余自己周身是亮堂著的,她就不免放棄了這種想法。
她暗自想著:我如果再次從手術中醒過來,媽媽又怎麼捨得將我放在這麼黑暗的環境下。
陸星闌從小就體弱多病,是真真正正泡在藥罐子裡長大的女孩,起初還上過學,可是動不動就暈倒,後來更是索性就一直住在醫院裡頭。透析,化療,一直都伴隨著她的生命,很多次做手術,她都以為自己要活不下來了,可當能再次睜開眼睛時,她都十分感謝,對所有的事和人都充滿著感激,感激她還能活在這個世上。
這次手術前,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是笑著對她說,相信她,他們會給她準備好薏米粥,醒來就能喝了,她當然也看見了他們微紅的眼眶。
手術前,她也相信自己能夠能再次活下來,可上蒼也是公平的,給了她那麼多次希望,終究還是讓病魔奪去了她的生命。
可是現在,她到底算是活著還是死了?
陸星闌看著自己身上的病號服發著呆。
難道,這世上真有靈魂之說?
「沒錯。」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如機械一般的聲音將陸星闌嚇了一跳,她警惕地望向黑沉沉的四周。
好像是看見了她的反應,那電子音竟也人性化的含著一絲笑意說道:「陸星闌,你看不見我的,我不過是一串數據流罷了。」
「在你的世界裡,你本來已經要死去了,我將你的生命狀態改了,你現在是一個植物人。」
「植物人?」陸星闌喃喃重複著,忽地反應過來,眼睛一亮,「你是說,我還有醒過來的機會?」
「當然。」
電子音不疾不徐。
「只要你答應做一位還願者就可以了。」
陸星闌毫不猶豫,「我答應。」
「我還沒有說條件呢,你這麼爽快?」
「只要能活著,我什麼都答應你。」陸星闌堅毅的聲音。
「萬一我要你出賣自己的靈魂呢?」
「什麼?我……」
陸星闌眼底露出一絲驚慌與悔意,到底是經歷的事情少,言語上她根本就無法與之抗衡。
「呵,不會的,我只是嚇唬你而已,」電子音帶著一絲揶揄的意味,「我是一個系統,你只是需要與我綁定,經歷一個一個的世界,為人還願,收取魂魄中的能量。」
「系統?世界?魂魄?」
陸星闌怔怔。
「你能答應我嗎?」只有得到陸星闌的心甘情願,它才能夠成功與她綁定。
「那我要去往多少世界,你才能夠讓我回去?」
「不知道,只要你一直收集,強大了你自己的同時,也是強化了我,升級我。」
「我有了足夠的能量就能讓你在那個世界醒過來。」
電子音一步一步,循循善誘,循序漸進。
陸星闌的目光漸漸堅定下來,烏黑的瞳仁望著虛空,聲音堅定。
「我答應你。」
儘管代價會是永無止境地穿梭與還願,但是,能這樣活著,也是不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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