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麟推測沒錯。
這間茅房不是茅廁。
徐大掃掉一層土後,一張帶著拉環的石板暴露出來。
祝凱歌發瘋一樣往上撲,王七麟不手軟,妖刀帶鞘劈了上去。
白胖漢子被劈翻在地。
祝滿順趕緊去扶住他,臉色煞白。
石板拉開,一股夾雜著飯菜味、花草香、雄性氣味的古怪味道涌了出來。
徐大拎著狼牙棒跳了下去,很快他爬了上來,摁著祝凱歌開始胖揍。
祝滿順叫苦不迭:「別打了、別打了,大人,再打要出人命了!」
徐大反手一巴掌將老頭抽翻在地,抓住祝凱歌的脖子又繼續揍了起來。
王七麟下去一看,地下挖出來好大一片空間,不知道從哪裡通風,地下並不憋悶。
與地上屋子裡相比,這地下室更像是住人的地方。
有床有被褥,有碗筷有水桶,有酒有女人,還有一條條豬腸衣!
不過這女人的情形未免太慘。
她披頭散髮的被綁在床上,嘴巴微張、口水流淌,昏黃的燭光照耀下,她的肌膚依舊蒼白。
王七麟想到了祝凱歌那詭異的膚色。
那是常年接觸不到陽光才有的蒼白!
就像他猜測的那樣,他在這裡囚禁了一個女人。
他用被子蓋住女人想問問她話。
但是問不成。
這女人表情痴傻、目光呆滯,微張的嘴巴里沒有舌頭。
王七麟默默的爬上去拉開徐大,徐大怒道:「別攔著我,我要揍這畜牲!」
「你先歇歇,換我來!」
女人被攙扶上來,她現在已經成了行屍走肉。
見此祝滿順一下子癱了:「怎麼會這樣?小凱不是個好孩子嗎?族裡就他經常去祭拜先人,他是好孩子啊。」
村里人這時候明白了祝凱歌的古怪,議論紛紛:
「難怪他整天鎖著門不讓人進來。」
「我以前聽見過他屋裡有慘叫聲,一定是這可憐閨女發出的。」
「還以為他是養豬妖呢,那他怎麼把這些豬養的肥肥胖胖的?也沒見他怎麼打豬草啊。」
祝凱歌的作為雖然天怒人怨,但跟詭異的祖墳沒有關係。
王七麟倒是破獲了一起婦女拐騙案,可是討命鬼夜行和丁流風丟魂的原因依然沒找到。
他讓祝滿順安排人去縣衙報官,祝滿順叫苦不迭:「大人稍等,先讓我安排人把這些豬給看起來。」
祝凱歌犯得是要下大牢的罪,家裡養的豬自然也保不住了,村里人都在爭搶。
王七麟給徐大使了個眼色,徐大上前掐腰喊道:「都搶什麼?這些豬你們也敢碰?這是罪證!祝滿順你全給我綁起來,找人用驢車給我拉去驛所,我們得保留罪證!」
說到最後,口水不小心流出來了。
有人祈求道:「大人,我們不要他家的豬,我們配合你們查案,但你們能不能在審訊大胖的時候問問他,他到底有啥養豬秘方?他家養的豬長得快、長得肥,怎麼做到的?」
「就是,我家養的豬一年不能賣,他家養的豬半年就能賣了。」
「前些日子他剛去賣了兩頭大肥豬,唉,他不怎麼打豬草又沒有養豬妖,那豬怎麼會長得這麼快?」
已經準備離開的王七麟聞言又停下腳步,他沉吟了一下問道:「他不打豬草,養的豬還長得快?」
堵在門口的村民急忙點頭:「對,所以我們猜他養豬妖。」
王七麟想到了先前在灶台里灰燼中發現的那些骨碎……
他將草木灰收集了起來交給徐大,低聲道:「你給我鎮守在這裡,等到竇捕頭的人來了告訴他們,對這祝凱歌言行逼供,他拐過的女子恐怕不止這一個!還有,讓他們把這個屋子翻個底朝天,一定能找到其他女人在這屋子裡存在過的證據!」
徐大:「啊?」
王七麟繼續道:「這些豬不能要,恐怕是人肉養肥的啊。」
徐大看看手裡袋子中焚燒過的骨渣,臉色都變了。
小五騎馬去驛所拿了一張草蓆和一床被褥,此時丁流風躺在蓆子上蓋上了被子,曬著陽光睡的正酣。
看見他回來,丁輕雲滿懷希望的問道:「我聽那村裡有動靜,大人有什麼發現嗎?」
王七麟搖搖頭:「發現了一起婦女拐騙案,跟咱們無關。」
丁輕雲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王七麟安慰她道:「別太擔心,等到晚上道長喊魂,一定會把風少爺的魂魄喊回來。」
丁輕雲點點頭,面色又堅毅起來。
等到太陽開始西斜,謝蛤蟆走過來說道:「今晚喊魂分四個時辰,分別是戌時、亥時、子時、丑時,我以八卦推衍過了,昨日戌時、亥時主乾卦,乾對西北,所以丁小姐在戌時衝著西北方向來喊令弟的名字。如果昨晚他是戌時丟的魂,那一定是逃往西北了。」
話說完,他將下午從村里要來的油燈放在了丁流風的額頭上。
一甩長袖,一點黃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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