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是一個平凡的高中生,出生在平凡的家庭,生活在平凡的城市,有著平凡的成績。
也和其他平凡的人一樣,從小學二年級到初中二年級,從初中二年級再到高中二年級,葉南也會上課走神,走神的時候腦子裡就會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和在座的各位一樣。
普通人會幻想著中獎發財、偷渡歐洲、被富婆重金求子,而葉南的心思稍微純淨那麼一點。
他幻想的是不平凡的生活。
這不僅小孩子的白日夢,也是今年十七歲的葉南對當下生活的厭倦,對未來生活的恐懼。
他覺得生活就像一潭死水……不,連一潭死水都算不上,頂多算是一灘死水。每一天都是一成不變,連一點細微的波紋都沒有,只是在和風煦日下靜靜等待乾涸。
從小到大,葉南做過的最刺激、最過分的事情,就是十四歲那年把對門的張小北拉進廁所里,恐嚇她、侮辱她、威逼利誘……
強迫她流著眼淚,蹲在廁所的地板上給自己寫寒假作業。
現在,葉南每天上著普通的課,吃著普通的飯,坐著普通的公交車,聽著家長嘴裡不普通的別人家的孩子。
他明白,在未來他會上普通的大學,做普通的工作,拿普通的工資,娶普通的老婆,買普通的房子,還普通的房貸,養普通的孩子,睡普通的棺材。
就像葉南看過的一句話:有的人十八歲就死了,可他們八十歲才埋。
如果就這樣過著普通的日子,葉南肯定自己也會變成那種人,在十八歲「死去」的人。
現在,十七歲的葉南距離自己的「死期」還有十五天。
所以他迫切地渴望著一點不普通的東西,哪怕只有一點也好,在他「死」之前給自己添點樂子。
即使是被張小北拉進廁所威逼利誘寫暑假作業也沒關係。
也許是有什麼東西聽到了他的祈求,回應了他的願望,正在上物理課的葉南突然有了一絲莫名的感覺,一種扭曲的力量在他體內蔓延。
他看向自己手中的筆,心跳加快了半拍,他感受到體內那股洪荒之力流淌到了他的指尖。
這種感覺……
葉南馬上抄下了黑板上的一行板書,然後死死盯著自己剛剛寫下的那行電學公式,這一行黑色的小字……
比之前寫的字黑!
沒錯,雖然這是一支純黑的中性筆,但是葉南確實感覺他剛剛寫出來的這行字比之前寫的要黑很多。
於是葉南馬上在紙上又寫了一行字,遞到了同桌蘇嚶嚶的面前,戳了戳她的胳膊。
蘇嚶嚶斜眼一看,一張作業紙上白紙黑字寫著——
「嚶嚶怪,你看這幾個字黑不黑!」
蘇嚶嚶愣了一下,心中暗罵一句「瑪德制杖」,隨手在紙上寫了一個字——黑!
得到了同桌的肯定,葉南心中鬆了一口氣,因為某個奧地利作家說過:「一個人長年累月、日夜不停地做著唯一的白日夢,他會忽然信夢為真。」
葉南害怕自己就是那種信夢為真的二百五,還好蘇嚶嚶的回答肯定了他的發現。
他應該是真的獲得了超能力,他寫的字是真黑!
得到了超能力的葉南興奮異常,他不停地寫,寫了很多字,什麼「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還有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之後兩天,葉南變得非常自信,走路的時候甩著胳膊,上廁所的時候都抬頭挺腰,可把他牛逼壞了。
張小北來找他一起放學回家的時候好奇地問:「葉南,你怎麼這麼高興啊?」
葉南神秘一笑,眼睛裡閃爍著詭異的光。他對張小北勾了勾手,讓她把耳朵湊過來。
張小北忍著葉南吹在自己耳朵里的熱氣,聽他壓低了聲音說:「我發現,我寫的字……特別黑。」
頂著張小北關愛智障的眼神,葉南終於在星期四迎來了檢驗他超能力的機會——寫作課。
「請以《父愛將我舉過命運的欄杆》為題,寫一篇不低於八百字的作文,除詩歌外文體不限。」
對於這個題目葉南是很懵的,他從小和父親接觸不多,根本不知道怎麼寫這玩意。
葉父大名葉良材,早年是個跑運輸的大車司機,半個多月才回家一次。現在雖然用攢下的錢開了家小超市,但依舊每天見不著人。
於是葉南又只能求助萬能的嚶嚶怪了。
「喂,喂,嚶嚶,救救我!」
蘇嚶嚶不耐煩地說:「別舅舅了,爺爺我也不管。」
「嚶嚶,給我講個父愛的故事吧!」
「你看我父愛很足嗎?」
「父愛如山啊!」葉南違心地看向了蘇嚶嚶某處貧瘠的山峰。
最後蘇嚶嚶還是拗不過,無可奈何地把她那部愛立信小爪機從桌子下面悄悄遞給葉南。
很快,葉南搜了一個父親為被誣陷的兒子頂罪的故事,寫了一篇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作文。
最後葉南大筆一揮,寫下最後一行字——「我回到了地里耕作,田地里埋著我的父親。」
讀完了最後一句話,邱老師非常感動,然後就要打一個零分。
但是毫無緣由的,看著那滿滿一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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