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著楚府不遠處的一條街道上,一位老道士身穿道袍頭戴五嶽冠,上刻五嶽真形圖。老道士相貌清癯,舉手投足皆有規矩,一看便知不是凡俗之人。
他已經在街道上徘徊了一個時辰有餘,路人經過不但不覺得這老道士奇怪,反而會主動喊一聲「徐道長」老道士每每以道門稽首回禮。
此時,老道士察覺到某處有人盯著自己,於是轉頭瞥了一眼,瞧見似乎不是很善,便又裝作來回踱了幾步,接著就走了。邊走邊嘀咕:「小娃兒如今脾氣不小,貧道等了這麼久可都還沒吃飯呢。唉,罷了罷了,如今有的是時間。」
那邊楚旭平看見老道士轉身走了,長舒一口氣。此次歸鄉既不是京官外放,也不是官帽子被拿掉,而是他在朝堂之上惹的龍顏大怒,皇帝直接一道聖旨讓他滾回去,但卻沒有撤他的職務。
楚旭平看著讓人陶醉的晚霞,輕聲喃喃道:「景城景城京城。」忽的皺起眉頭,嘖嘖道:「當年沒感覺,如今看來我這家鄉有點東西啊。」
楚家祖籍並不在景城,只是因為祖輩有一人當上了正四品的大官,官署地在景城,後來便帶一家人移居到景城,從此便定居了。再後來家道中落,許多楚家親屬都搬走了,只有楚旭平這一支一直居住在這裡。
西天點餘暉將要落盡,城門守衛正打算關城門,三個中年男人騎著馬趕到城下,為首一人喊道:「且慢且慢!」
那守城衛士罵罵咧咧:「早不死來,這時候來!」那男人賠笑道:「官爺,我們兄弟三個趕了挺長一段路,麻煩行個方便。」說著便掏出一個小的銀元寶塞到守衛手中。
那守衛一看,笑了起來,嗯,不錯,是個會做事的,便說道:「倒也不是有意為難你們,實在是在這站了幾個時辰,不耐煩了。」隨便看了幾眼通關文牒就放行了。
三人找了個客棧,要了三間房,算住下了。
老道士回到青玄觀,徑直走回自己的房中,一路或年輕道士或小道童都恭敬做稽首。
點起一盞油燈,盤膝坐在蒲團上吐納。都說修道之人當遁入山林遠離紅塵,這青玄觀香火鼎盛好些年了,貧道不是依舊修得大道嘛。所以說啊,如今那些人還是太迂腐,哪有貧道逍遙。
在那三人進城後,閉目養神的老道士睜開眼,自言自語道:「只要你們不亂來,貧道就什麼都不做。」說完又輕笑一聲,自嘲道:「我亦不是逍遙人啊。」
是夜,繁星點點,明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
月半的月亮是最圓的,然而卻不時有烏雲飄過,阻擋明月向人間灑下清輝。明月倒不遺憾,反正世上也沒多少人能真正欣賞它的美。
清晨,在第一聲雞鳴時,楚旭平已經起來登上閣樓,將對著東方的窗戶打開,等待日出。陳錦也早早起來,因為她要準備早飯。
陳錦與陸六一樣是楚府的下人,二人都是難民父母賣給楚府的,後來陸六做了楚旭平的書童,而楚夫人對陳錦很是喜愛,不僅沒有把她看成丫鬟,還教她認字。
陳錦瞧見大少爺早早起來就登上閣樓,很是好奇,於是笑著問道:「少爺,你這是在幹嘛呢?」
楚旭平笑容溫和,解釋道:「古人云日出東方之時有紫氣東來。這紫氣是好東西,我想著能不能吸到一兩縷。」陳錦掩嘴笑了起來。
「這感情好,少爺,能不能帶我一個?」陸六笑道。
陳錦撇撇嘴,「少爺都不一定能弄到,你還是算了吧。再說,就算真有,你也不應該和少爺搶啊。」陸六瞪眼道:「問少爺呢,又不是問你!」「呵!」
看著二人拌嘴,楚旭平當起在京城最擅長的和事佬,說道:「別吵了,早起自然是好事,太陽在東邊升起來,誰都可以去嘗試,圖個吉利嘛。」
陸六笑道:「哈,你聽,少爺都說了。」「哼!」
吃完早飯後,楚希清一溜煙跑出去玩了,說與幾個朋友約好去某條小溪邊找石頭,依舊是陸六跟隨。楚夫人本打算和楚旭平再嘮嗑嘮嗑,畢竟七年不見了,雖有書信往來,終究是不如見面。然而楚旭平卻說要去青玄觀看看,於是楚夫人便去與陳錦琢磨菜去了。
沿著記憶中的路到達青玄觀。由於很早,現在幾乎沒什麼人來道觀。有小道童在觀門前掃落葉,皺緊眉頭抱怨道:「唉,這葉子天天掃天天掃就是掃不完。累死道爺了。」說完他抬頭看觀門前那顆有千年歲月的大樹,悠悠嘆了口氣。
小道童發現站在門口的楚旭平,停下手中工作,問道:「這位公子,請問有事嗎?」小道童很懂禮數。
楚旭平目光越過小道童,看向一個老道士。小道童疑惑地轉頭向後看去,然後就發現了自個兒道觀的觀主兼師父,當即行了個稽首,喊了句「師父」
老道士「嗯」了一聲,說:「你繼續掃地。」隨即轉身走了。
楚旭平跟著老道士進入道觀,二人並肩而行,走了一段,老道士突然轉頭笑道:「呵呵,旭平,感覺如何?」
楚旭平語氣淡然,答道:「世間人心如流水,沒什麼感覺,只是不太明白陛下為什麼會發怒。」
老道士微微仰頭,說道:「嗯,皇帝大怒不能怪你,畢竟有好些翻不動的老黃曆是你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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