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門口。
殿裡地龍燒著,暖意融融。外面,冰天雪地。
晏旭就估計:老皇帝出於焦慮和忐忑,恐怕連大氅都未必會穿。
畢竟在殿內殿外來回走動,總不能穿穿脫脫。
且晏旭有讓趙雲義詳詳細細描述過老皇帝的面色,發現其果然如自己所料:長年不鍛煉、活動少,血脈瘀阻情況較為嚴重。
那這一冷一熱、加之心情起伏焦慮之下,夜裡必不能坦然安枕,腿部有極大概率會產生痙攣。
前幾日守在皇城外的衛六,沒有聽到宮中傳出老皇帝生病的消息,晏旭的心就起起伏伏。
沒病就好,沒病就能先攢著,只等今夜!
他只能算到今夜有七成概率大雪會停,也能算到老皇帝可能會病。
但如果老皇帝又撐過了今晚沒出狀況,雪又停了,老皇帝就會認為其自身戰勝了天意。
或者反過來,哪怕老皇帝病了,雪未停,或者在老皇帝病好之後再停,老皇帝就會更加將病好、雪停認為是上天庇佑,是在支持他的堅持。
「這種看天意的心情真的很難熬。」
趙雲義和杜景辰,也加入進來一同祈禱。
不管他們信不信老天爺,這個時候,也願意請求天意站在他們這方一邊。
鵝梨和月芽雙膝跪地,緊張喃喃。
沒出任務又知情的侍衛們,單膝跪地,仰望蒼天,為將軍、也為所有保家衛國的將士們。
好人,應該得天眷顧。
這次大雪,也讓百姓們受了苦、遭了難,該停了。
可上天就像是在故意戲耍他們一般。
不求還好,雲層稀薄之處已有月光透出。
可一求,就連那幾絲光線都已消失不見。
隨之回應他們的,是更大的風、伴隨著更大的雪。
雞已三啼!
皇帝寢宮內。
隨著三更鼓響,本就睡得不太安穩的老皇帝,小腿突然劇烈痙攣,痛得他死去活來,不停在寬大的龍床上來回翻滾,讓太醫提著金針、戳不下去。
又不敢按住,只能等。
老皇帝只覺小腿那塊痛到他生無可戀,碰又不敢碰,腿又伸不直,在腦子都疼麻了的時候,忽然那句話再現腦後,清晰無比。
龍脈、天龍之子、天災。
而這,就是天罰!
這個念頭頓時激得他不管不顧,嘶聲硬喊。
「擬旨,快。釋放戚家人,馬上,讓戚桓翼返回匯城,戴罪立功。准他、擢升他為東北戰線領軍大都督,調十萬、不,十五萬兵馬,擊敗敵人,奪回五城,快!」
而話音剛落,疼痛忽然停止。
太醫還來了一句:「雪小了。」
老皇帝:「」
他沒有注意到在自己下旨的時候,身體停止了滾動,太醫的銀針紮下,只在聽到太醫這句後,忽覺後背滲出冷汗。
真的真的是
但是,他不信!
他寧可相信這就是個巧合。
尤其是當他喘著粗氣坐起身想看雪、卻一眼看到腿上的銀針時,立刻就後了悔,即刻就要收回旨意。
「報!!」
殿門外,傳來緊急奏報之聲。
「安王押解戚桓翼等將領回京半途,受雪崩所阻,寸步難進!」
老皇帝仰面躺下,心臟狠狠地顫了幾顫,震驚到無以復加。
他錯了,他錯了,這真的就是天罰,真的就是!
此次暴雪,其實欽天監早已向他稟報過:京城範圍內並不十分嚴重,倒是匯城至京城的半途,比京城這邊的雪下得更大。
一切的一切,早有徵兆!
老皇帝來不及抹把額角也滲出的冷汗,喘著粗氣,心肝兒顫顫著,不敢再收回旨意,還趕緊追加了另一道聖旨。
「著安王撕毀和談契約。賠銀的一部分,給戚桓翼,讓他給將士們補發兩倍軍晌、三倍撫恤。每奪回一座城池,重賞。著安王督戰,若有懈怠畏戰者,格殺勿論!」
而當他所有的命令下完,雪,徹底停了。
堆積聚壓了幾日的天空,烏雲分散移開,月亮露出大半個臉龐,讓清冷的月輝與地面的白雪交相輝映。
老皇帝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兀自心有餘悸,不敢想像如果繼續堅持會有怎樣的後果。
成功了!!
醉香酒莊內,隨著衛六傳回的消息,一片歡呼。
趙雲義一蹦三丈高,差點兒把這簡易的屋頂蹦個對穿。
杜景辰歡呼著想抱晏旭,才發現與他之間隔著個趙北晴,便抱住衛三,傻乎乎跳著轉圈。
侍衛們相互擊掌、對拳、捶胸,再朝夜空用力揚拳。
鵝梨和月芽喜極而泣。
晏旭,也終於鬆開了緊攥的手指。
這才發現,早在不知不覺中,抓握的是趙北晴的手。
感覺自己手心都有汗,晏旭忙在衣袍上抹了抹,視線閃爍著挪開,耳尖發熱。
剛想道歉,又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https://twm.sxsyl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