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不是最讓幸田痛苦的。
她最痛苦的是,死後沒多久,她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未婚夫愛上了別的女人。
她看著對方結婚有了孩子,看著對方事業有成。
好像離開她後,那個男人變得越來越好——這樣的認知讓幸田無比痛苦,她不肯接受現實,也不敢靠近這棟房子,生怕再挑起自己的痛苦。
「古莊先生告訴我,我有執念未消,他不會立刻將我引渡到地府,而是給我自由,讓我思考自己的執念是什麼。」
「執念?好吧,你繼續說。」
霧村越聽越皺眉。
對他這樣的引渡者而言,因為一點執念就縱容鬼魂留在現世,這未免有點太矯情了。
只要是鬼,就基本都有執念——想看家人最後一眼,想完成最後一個願望之類的,這些都是執念。
引渡者真要一個個地幫鬼魂實現執念,那工作量簡直是翻三倍不止。
「只要不傷人,我就可以一直待在活人世界。」幸田繼續講了下去。
「我一直在思考我的執念是什麼,但等我思考出結果的時候,古莊先生就已經離開了我當時在啤酒屋前哭,也是擔心自己的執念永遠無法完成。」
「哈。」霧村修笑了一聲。
「所以你就盯上了萩原,那個好心想幫你的人。」
「是的。」
「你也不用感到愧疚,由於沒有那具叫做『身體』的皮囊,鬼魂的各種情緒都會被放大,簡單來說,當活人時的你還會要臉,當鬼時間越長,就越會變成利已主義。」
霧村修收起紅線,率先下車。
「走吧,去找你的戒指——如果它還好運沒被你未婚夫賣掉的話。」
幸田低頭坐在車裡,像是沒聽到霧村的話一樣。
霧村聳肩,「隨便咯~你想留在車裡就留在車裡吧,反正也逃不掉。」
說完他轉身朝那棟小樓走去,身體直接穿過緊閉的鐵門,站定在小院裡的正門門口。
肩膀倚靠牆壁,他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望著慢吞吞從車裡飄出來的幸田。
幸田想要展示自己的滿不在乎。
「我還以為你不會等我。」
「如果我是一個女人,我肯定不會等你的。」
霧村修朝門內歪了下頭,「看看我方便進去嗎?」
幸田反應兩秒,才意識到霧村話里是什麼意思。
「你綁我的時候可沒這麼紳士。」
「得了吧,你差點殺了一個人,我沒當場殺了你就很好了。」
得到方便進去的答案後,霧村修邁步,就像幸田一樣,輕鬆穿進門內。
屋裡的女主人沒有在客廳。
霧村修左右看看,腳下延伸出無數細線向四面八方蔓延,覆蓋住電視、沙發、桌子,又順著門縫進入其它房間。
幸田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幕。
入目所及的一切都被暗紅細線包裹,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密密麻麻的血管,詭異又不合常理。
片刻,霧村看向書房。
「找到了,在抽屜里。」
他的話讓幸田一驚,連忙跟上霧村的腳步,邊飄邊心有餘悸地道。
「這就是你的能力,古莊先生的能力是凝血為刀,他說只要是有能力的鬼魂,第一個覺醒的能力都和自己的死亡有關,古莊先生是被人連捅數刀而死的。」
「是嘛,那我就是自殺唄,用繩子勒死自己咯~」
霧村隨意回道,進了書房後直奔書桌抽屜。
想繼續說下去的幸田便立刻被抽屜里的戒指盒吸引住了。
她想要拿起戒指盒,手指卻穿過了它。
霧村幫她拿起,打開盒子後,將裡面靜靜躺著的兩枚戒指給幸田看。
幸田捂住嘴,兩行血淚又流淌下來。
「我能拿走嗎?這兩枚戒指,都要拿走。」
「都拿走?你還挺貪心的嘛。」
霧村笑了聲,另一隻手也握住了戒指盒子,隨後像是分開重疊在一起的兩件物品般,將盒子變成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盒子。
只不過一個盒子是實體的,另一個有些透明。
霧村:「物品的『靈』,相當於動物的靈魂。」
幸田接過戒指盒的靈,又看向霧村修打開的實體盒子,裡面原本璀璨的鑽石已經黯淡無光了。
廢了這麼大的勁,幸田最後卻只是讓霧村修帶她來到海邊,將戒指盒扔進大海。
扔完,她做了個胸膛起伏的動作。
「好了,我的執念已經完成,接下來該信守承諾了。」
霧村點點頭,「洗耳恭聽。」
「提前先聲明,有關於找回記憶的方法,是我推測出來的。」
「哈,你騙我?」
霧村原本還靠在寶馬上輕鬆凹造型,聽到幸田的話後差點沒被氣死。
幸田連忙解釋,「也不算騙啊,就算你問別的鬼,別的鬼也會給你這個答案的,古莊先生沒有義務向我們解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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