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逍只能先閉上眼,打算讓自己的體力恢復到能夠喝酒的時候再起身來,免得在這身心煎熬。迷糊中,他仿佛做了個夢,夢到他和蒙慈剛剛相識的那些日子。
那時的蕭逍還不是蕭邪醫,只是個立志覽盡天下救人施毒之法的小伙子。那年冬天,他正巧走到了苗疆,趕上大雪。剛過豆蔻年華蒙慈偷偷跑出來散心遊玩,遇見蕭逍時給了他一壺溫好的苗酒。蕭逍大口地灌著酒,直到身上每一寸凍僵的皮膚都好像活了過來,從此他才對苗疆的酒情有獨鍾。
蒙慈自出生就待在苗寨,沒怎麼見過漢人,蕭逍口中說的一切對於她而言都是新奇的。得知他要留下來學習蠱術,興奮得千方百計請求寨子裡的長老和苗王,讓蕭逍住了下來。當時的蒙慈不僅是公主,更是聖女,她的意願還是很有分量的。
從那以後,蒙慈、蕭逍、仡愷,就跟著村裡的大蠱師學習煉蠱、養蠱、和施蠱。但蕭逍對在自己身上養一隻蟲子實在不感興趣,所以權當豐富見聞,沒有真的煉蠱。
但苗疆的青年姑娘大都會有自己的蠱,蒙慈身為聖女,更不能沒有。於是在挑選蠱蟲的時候,蕭逍抓了一條渾身銀白色的小蛇給她。蒙慈當時笑得像個孩子,說這條靈蛇一定會咬死其他的毒物,成為她的蠱。
仡愷年長蒙慈幾歲,越來越看不慣這個漢人和自己的妹妹之間的情誼,便用他剛煉好的蠱蟲襲擊了蕭逍。可蕭逍早已把蠱的藥理鑽研透徹,略用小藥解了自己身上七八種環環相扣的毒素後,還將仡愷那隻站不穩的蠍子踩了兩腳,養蠱人的身體自然跟著受到影響。
這位苗族王子從病床上走下來時有多想殺了蕭逍,已經顯而易見了。
後來銀蛇真的成了蒙慈的蠱,這小畜生長得太快,對蒙慈血液的依賴越來越大,可這小丫頭哪有這麼強健的身子骨餵它?所以有一天,她在蕭逍面前直接暈了過去。蕭逍從來不會不管朋友,尤其是這位整個苗疆里和他最親近的朋友,所以他想都沒想就把血渡給了她,也幫她餵了那條蛇。
他當時又怎麼會知道,這種行為在苗疆好比睡了個未出閣的姑娘?而且這聖女的私蠱,又豈容旁人亂餵?
仡愷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沒人讀得出他的表情是興奮還是震怒。他清楚蕭逍這樣的人,絕對是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留在苗疆的。所以他說服苗王不去追究聖女的過錯,反而給她和蕭逍賜婚。
可想而知,堂都沒拜,新郎官撒腿就跑了。
蒙慈傷不傷心?她到底恨不恨蕭逍?
那不妨問這情竇初開的姑娘有沒有愛上江湖的浪子。
仡愷看著自己運籌帷幄的局面,叫上寨子裡年輕力壯的男人,帶著滿腔得意,就要去把蕭逍給抓回來。
可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忘了他的人和蠱都近不了蕭逍的身。
蕭逍又把他打傷了,這次蕭邪醫自己都有些於心不忍。之後他儘快下山了,他不能去想蒙慈此刻的情緒,不能想她的臉,不能在這陌生的地方有個牽掛。他知道,他的命屬於江湖。
最後的景象定格在了愈發模糊的苗山,披星戴月,他又走上了他要走的路。
......
走了許久,他終於醒了。
手上的繩子已被解開,酒壺旁也多了個酒碗,酒已燙好,還冒著熱氣。蒙慈靜靜地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手中抱著一隻鴿子。
蕭逍起身看著她,笑,拿起酒碗一飲而盡。幾年過去,現在的她更漂亮,也更有女人味。兩人就這麼互相望著,沒有說話。
半晌,蒙慈先開了口:「還好喝麼?」
「好喝,還和當時那壺酒一樣。」蕭逍又添了一碗,說道。
」可這次你還是不會留下?「蒙慈像是在問,也像在答。
「不會。」蕭逍說道。
」你恨我嗎?「蕭逍突然問。
」我也不想。「蒙慈頷首。
蕭逍語塞。
千種不想,萬般不願,可恨已然是恨了。
「蒙慈,我當年真的沒有......」他著實想解釋些什麼。
」沒有什麼?「蒙慈也不惱,只是打斷他,盯著他,輕輕笑道:」你又要說我們沒有肌膚之親?說你沒有負我?「
蕭逍接不上話,這種時候,他只能聽。
蒙慈忽然俏皮道:「我們在寨子裡一起喝醉過那麼多次,你怎麼知道有沒有?」
「這......」蕭逍汗顏。
」哈哈哈哈,看我把你嚇的。「蒙慈彎下腰去,笑得直不起來。
蕭逍並沒能陪她笑,他此刻只覺得自己真的是個混蛋,天知道她用笑聲掩飾了多少東西?
蒙慈笑完,才抬起頭,說道:「那個姑娘,她對你很重要,是嗎?」
「你也一樣。」蕭逍愣了半晌,說道。
蒙慈微微抬了抬頭,繼而說道:「我早知道你是一定要走的,你的朋友用鴿子給你帶信來,我先替你收了。我知道,蕭逍一定不會不管朋友,對不對?」
「對。」蕭逍說道。
」那你走吧。「
」你放我走......那小幽呢?「蕭逍愕然。
」她是誰,與我何干?「蒙慈淡淡道。隨後她拍了兩下手,有個人就從帳子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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