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台拍手叫好。
但當她疑似穿成掌印下場慘澹的路人甲閨女
時歸閉上眼,心頭一片哇涼,忽然感覺耳邊的寒風都不算什麼了。
她這廂又冷又絕望,那頭的楊元興卻仗著自己個頭小,跟個泥鰍似的,一路鑽到最前面。
「官爺官爺,敢問官爺——」
楊元興半彎著腰,一臉諂媚地湊到城門的官兵跟前。
不等對方開口呵斥,他先將衣兜里的荷包掏了出來,忍著心裡的肉痛,一把將其塞到官兵手裡:「小人的一點心意,還請官爺笑納。」
官兵拿了荷包,漫不經心地顛了顛重量,雖不甚滿意,但也勉強能吃上一頓酒,面對楊元興的態度也算緩和了兩分:「怎麼說?」
楊元興又是拱手拜了拜,謙卑姿態做得十足,隨後才問:「勞煩官爺,此處可是瑞城?我聽人家說,過了瑞城離著京城就近了,請官爺賜教,這個近是怎麼個近法?」
聽他只是問些眾所周知的小事,官兵表情更是輕快。
他們忙著檢查,只想快快將人打發了去,於是也沒再拿喬,利落回答道:「那你可是來對了,咱們瑞城離京城可是頂頂的近!就這麼說吧,你從南城門進來,到北城門出去,再奔著北便走上個三兩天,抬頭就是天子腳下。」
「啊?」楊元興愣住了。
「啊什麼啊,你不是要去京城嗎?按著我剛才說的去,走上一回就全明白了。」官兵沒了耐性,反手推了楊元興一把,「行了行了,沒帶什麼違規的物件兒吧?把路引出示來」
「從南邊來的?這距離可不近算了算了,直接進去吧。」
看在那點碎銀子的份上,官兵沒有過多盤問,把楊元興往裡面一推,轉頭又檢查起其餘進城百姓來。
楊元興到底畏懼官兵身上的那身衣裳,縮了縮肩膀,只得作罷。
他隨著人流走進瑞城,才踏進城門,忽然想起忘了點什麼,下意識往腳下一看,猛一拍腦袋:「哎呦!把那小丫頭片子給忘了!」
等時歸再恢復意識,已經是晌午後了。
這等天氣,尋常人很少會在外面走動,遑論是裹著衣裳在室外過夜。
昨天那是進不來沒辦法,這不今兒剛來到有人的地方,楊元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間客棧,不說要最好的,怎麼也要挑個有熱水的中等房。
托他那早死姐姐的福,他得了小一百兩銀子,一半藏在老家床底下,剩下的一半拿來做盤纏,一路吃好喝好,除去特殊情況,他從沒虧待過自己。
他姐姐說了,他姐夫是個有能耐的,說不準在京城得了什麼機緣,從此做了大官,哪怕這麼多年沒回來,可看在他親閨女的份上,肯定也會接濟他這個做舅舅一二,再不濟了,總要給他些報酬,感謝他送女兒吧?
要不是有這所謂報酬勾著,楊元光才不願管姐姐留下的拖油瓶,更別提千里迢迢,從大江南找來京城了。
眼下楊元興住進了燒著暖爐的客棧,時歸也能沾點光。
就床邊的腳踏上,正好能躺下一個小孩子。
楊元興難得有了點良心,從床上撿了一床有些發霉的棉被,滿是嫌棄的丟在時歸身上,自己則是翻身上了床。
屋裡暖和,又有了一床小被,時歸被凍僵的身體一點點緩和過來,露在外面的小臉紅彤彤的,眼睫一顫,猝然睜開了眼睛。
清醒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時歸都是意識放空的。
她沒有去探究當下的環境,也沒有想那些困擾她許久的現狀,只是小心呼吸著微涼的空氣,其中還夾著淡淡的炭火味道。
沒過多久,她頭頂傳來震耳的打呼聲。
時歸不用看都知道,這肯定又是舅舅睡著了。
按理說她這具身體已有五歲了,雖因營養不良長得又瘦又小,可年歲擺在那兒,多少也該顧忌些男女之防。
但顯然,楊遠光連床都不叫她睡,更別提單獨給她開一間房了。
就這樣一個睡床一個睡腳踏或地板,也難怪時歸的風寒遲遲不好。
同理,被這樣的舅舅帶著尋親,也難怪小姑娘會被拐賣。
時歸再一次疲憊地合上雙眸,久受凍的身體忽然來到溫暖的環境中,她明明渾身都痛,可還是有許多念頭從四面八方湧現。
一會兒回憶書里與原身有關的零星碎片,一會說服自己接受現實。
等她身體再經受不住紛擾的思緒,腦海中浮現的最後一個念頭,反是三五不靠譜的猜測——
原主的苦難由尋親開始,那陪她一起尋親的舅舅呢?
別不是舅舅把她「拐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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