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阿冥忽然抬頭,正對上守門侍衛警惕的目光。
一片刻後,婻滄琨滿臉倦怠地出來了。
「阿爹!」
一聲『阿爹』令婻滄琨暫緩心事,笑展舒顏。
阿冥同父親一道回家時偷偷瞥了幾眼隨行同路的長老們,一位長老察覺出,回望著她,面上褶子更深了,遠遠望去像一臉老樹皮。
婻滄族上到老人下到幼童,幾乎無一個人願意接近阿冥。
她的父親開始早出晚歸,忙族裡的各項事務。
阿冥也不惱父親的缺陪,開始請奴僕凡紀教她寫讀認字。
和多數孩子不同,她並不過分好奇那位未曾見過面的母親,從未提過,也未問起。
日月交替間即使有風雨阻隔,也斷不了流逝的時間。
就這樣,如此往復過了小半年。
在這段時間裡,阿冥徹底成為了婻滄族長眼裡乖巧懂事的乖女兒,會幫凡紀打下手做飯,打掃,拾柴,閒時看書練字,累時睡覺發呆,她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唯一不足之處便是無人願與她交友,明明上一秒還聚在一起談天闊的少女少年們,皆因她的參與立馬一鬨而散。
阿冥也曾厚著臉皮,不死心地跟在他們身後,結果便是迎接一次又一次的惡趣味小遊戲:他們使用法力將她絆倒,扯斷她的束髮之帶,被莫名潑水
阿冥望著他們在不遠處掩嘴偷笑,心裡滿是苦澀和難過。
自己明白如若不是看在她是族長之女身份上,定會被那群嫌棄鄙夷她之人傷到皮肉。
她獨自一人坐在溪邊,將臉埋進臂彎里痛哭。
一男子靠近,在她身邊放了一包東西,輕輕搖了搖她,隨後立即施法溜了。
阿冥睜著朦朧霧氣的大眼睛向旁望去,並無一人,但地上出現了一包東西,打開一片香甜撲鼻而來,那是用蜂蜜包裹著的果乾。
阿冥從未吃過如此可口的果乾,只是放物之人早已不見蹤影,她在溪邊找了許久,依舊搜尋未果。
一日午後,正值小憩,阿冥閒來正抱膝蹲於屋門口看螞蟻隊伍搬家。
「對!就是那裡!」
「噓,快跟上。」
有一位少女和兩位少年經過了阿冥家院門口,他們正嬉笑著探討關於謎林的冒險計劃。
這反而引起了阿冥的注意,她對此地以外的一切未知的事物充滿了好奇,便腆著臉皮偷偷跟上去,試圖加入他們的遊戲。
山裡的空氣格外清新,在山後遍布著一大片枝繁葉茂的原始森林,四季常青,時有奇珍異獸出沒。
一般無人敢進那片林,只因前人進去後再無音訊,無人例外,後人故稱謎林。
而這片林的前身乃是上古兩族的交匯處,過了這片林便是來到了另一處古老族群邊界。
花草於林中野蠻生長,藤蔓纏繞著樹身企圖攀上枝頭,少年們的吵鬧聲嚇跑了幾隻棲息在枝頭的老鳥。
「她可是不祥之人,讓她走!不然會把惡靈招來的!」
「叫你走呀!你聽見沒!」
「滾啊,別打擾我們尋寶!」
他們用力推搡著阿冥,她只是沉默著,踉蹌了幾步,低著頭小手絞著衣的一角,就這樣被推出謎林。
半晌,她仍低著頭,望著被自己弄皺的衣角,淚水混亂了她的視線,滴在了皺布上。
她著實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她努力不去想為什麼周圍人將她當空氣一般對待,可越不去想,遇到了就越是要想。
即使如此,也依舊無法與父親抱怨,她甚至厭惡這樣的自己。
自己就應該不顧父親感受大肆發脾氣啊,可每每面對因族中之事而日益憔悴的父親,她又實在不忍。
那便只得把那個瘋癲暴躁的自己壓了下去。
「啊!」一聲慘叫從謎林深處傳來。
阿冥怔住,想來是他們遇到了危險,她想跑,一種隱隱約約充滿誘惑的力量促使她回頭望向身後那片謎林。
她被蠱惑著走進了它。
一進去便是撲面而來的涼意和昏暗,外面正值日照,遮天蔽日的樹冠中難得投射下幾縷光線,地面遍布著蔥鬱苔蘚和盤根錯節的巨大樹根,使得路面崎嶇難行。
不知尋了多久,天光透過藤蔓樹冠透下的光越發稀少。
阿冥被蠱惑的意識開始清醒過來。
再往前走,是光也照不進的一處,那裡一片漆黑。
阿冥環顧四周,那聲慘叫過後便再也無任何聲音,耳邊只有她腳踩樹葉枯的嘎吱聲以及她心噴噴直跳聲,寂靜得可怕。
她的身體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手腳已然冰涼。
望了眼前方,不敢細想,猛地轉身迅速往回跑。
暗夜裹挾著小小的身影,迷霧蔓上了死寂的古樹。
終於,她還是迷路了。
她背靠著一顆巨樹坐在樹根上癱坐蜷縮成一團,環顧四周皆是幽深黑暗,越想越怕越不安,直至忍不住抽泣起來......
忽聽得一聲鳥鳴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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