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星為臣,這副光景,明顯是君失其位、臣子背棄的結局。
「呀——這可如何是好?大國師在莫高窟內,自然看不到星象詭異,需不需要派人去通知他呢?」金面人猶疑起來。
大洞窟之內共有七人,站在最前面的,正是脫了龍袍換了青衣小帽的皇上。
在他身邊,一個腰肢纖細如楊柳、體態嬌嬈如牡丹的女子裹在灰色長袍之內,緊緊依偎著他的胳膊。
皇上另一邊,就是面沉如水的大國師。
後面四人,身材矯健,神采飛揚,卻是宗室第二代中最為出色的年輕人,全都是二十上下年齡,從五官面色上就能看得出,這是四個既睿智又豁達、既剛烈又沉穩的年輕才俊。
七個人面對著的,是一幅色彩豐富、筆調灑脫的壁畫。畫中最惹眼的,就是一個一邊起舞一邊反彈琵琶的舞姬。
李姐兒是樂器高手,尤其擅長胡琴、琵琶、羌笛。
畫中人彈琵琶的身法、手法是如此高明,剛剛李姐兒空手比劃,學了七八遍,仍然無法完全領悟那反彈琵琶的奧妙。
「國師,時辰到了嗎?」皇上問。
大國師一直在不停地屈指掐算,就在洞外傳來飛虎軍士兵們發出驚呼之時,他突然向前,在那舞姬所持的琵琶正中用力一按。
洞窟中似乎並沒發生什麼變化,只是李姐兒的雙腳又軟了,身子晃了晃,雙臂吊在皇上胳膊上,嬌喘了四五聲。
「好了,可以了皇上。」大國師回答。
「國師,你說的天機,究竟在哪裡?」皇上沉聲問。
他雖然半生詩畫風流,但祖宗江山面臨滅頂之時,他也著急。正是因為大國師說敦煌天機可解汴京之困,他才御駕西來。
「皇上,請抬頭看。」大國師說。
七人一起仰頭,原來黑乎乎的洞窟頂上漸漸泛白,如同暗夜已盡、黎明將來。
稍候片刻,洞頂竟然變得透明,如同一扇兩丈見方的巨大天窗,明月朗星,皆清晰可見。
「二十八宿飛墜,是何道理?」皇上驚問。
他自幼痴迷道術,在星宿之象、天文地理方面的研究不輸給任何方士。
「那就是天機。」大國師低聲回答,「皇上,您慢慢看,定能窺見天機端倪。妄自泄露天機者,雖永壽而遭天誅。此天機,只有以目觀之,以心得之,切勿口宣口傳,以避當頭橫禍。」
他剛剛在琵琶上猛推一掌,正是開啟天機的關鍵。
西方七星宿最先落下,皇上的視線被天窗四壁遮住,無法確切知道其落地之處。
同時,洞窟南壁上有一幅筆觸真實細膩的巨畫浮現出來。
皇上善畫,也懂畫,但卻從未見過中原哪一繪畫宗派的筆法能畫得如此逼真。
李姐兒不再嬌喘,而是捂著嘴駭然叫著:「這不像是畫,倒像是……倒像是親眼看見了那些高的塔!」
那幅畫的正中是一座高高的四方錐尖塔,塔下則是滿地黃沙。再遠處,模模糊糊的,另外分布著十幾座同樣的塔。
塔的背後,一輪烈日當空,日光落在塔上,將其映得如同通體黃金打造而成似的。
「就是那個地方。」大國師說,「西南黃金之國。」
「那裡是大沙漠,人怎樣才能生存?」皇上深吸了一口氣。
「要想讓大宋江山的種子重新開出花來,就得去那裡。」大國師淡淡地說。
皇上緩緩地轉身,看著四個年輕人。
他的眼神依舊明澈,其中蘊含著柔情無數。如果不是為了國家命脈,他才不會大老遠到西南戈壁灘這種荒漠來。
四個年輕人都是趙家宗室二代中的精英,如果不是江山岌岌可危的話,四人將來都能領一方藩鎮,為趙家開疆拓土。
「誰願意去?」皇上問。
方臉、直眉、長目、寬肩的年輕人單膝跪地領命:「臣願往。」
皇上深感欣慰:「好,從今日起,朕賜姓於你。你記住,出了這洞窟,你就不再姓趙,而是姓雲,不再是宗親趙集,而是平民雲集,帶我大宋朝最純粹的女人到那裡去,落地生根,開枝散葉,將來為我趙氏重振國威。」
宗室二代的名字里都有一個木字邊,第一個領命的是趙集,其餘三個年輕人按照排列次序分別是趙染、趙槍、趙槊。
「臣領旨,雲集謝吾皇萬歲萬萬歲。」雲集站起來。
皇上安排任務時,大國師沒有轉頭,一直向上仰望。
陡然間,明月中心有一顆小星迸出,繞著月輪飛轉一周,起先極亮,耀人雙目,之後越來越暗,最終消失無蹤。
「咦?」這一次的變化連大國師也沒料到,不由自主地驚呼出聲。
同樣,對調兵遣將不感興趣的李姐兒也一直望著那巨窗,自然看到了星月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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