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擅長與人吐露內心,這時候卻不能再忍下去。
他看不得小公主掉眼淚,無論從前,還是現在。
言曦仍然不肯抬頭給他一個眼神,只有不停的抽噎聲。
「別哭了。」遲墨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為難過,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把說出那些違心話的自己狠揍一頓,「我不知道要怎麼哄你,但剛才那些話都不是真的。」
手指鬆開又握緊,如此反覆幾次,他終是按捺不住,俯身將她整個人都抱起。
「別哭了,小公主。」
身體突然騰空,言曦下意識抱緊身前唯一可依靠的人,更是被他那聲似含無奈與寵溺的「小公主」驚住,怔怔地,只知道眨眼。
「從來沒覺得你是麻煩,這段時間……我很高興。」就像她見到自己喜歡的人,那樣的高興。
「你騙人。」酸澀的情緒在心中翻湧,她把遲墨的衣袖使勁兒攥在手裡,揉起皺褶。
「嗯,剛才騙了你,對不起,不該把自己的情緒施加在你身上。」他無條件接受言曦的一切責備,更直接表態,「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不會離開。」
手指鬆開衣袖,抵在男人堅硬的胸膛前,排斥的推攘,「不要……不要你。」
「不要我也可以,我自己跟著你,行嗎?」
「不要你跟。」才不需要什麼保鏢,她有私心了,不敢對那個人講。
「其他人打不過我。」遲墨垂下眼,聲音壓近她耳邊,「會被我打跑的。」
到那時,能留在小公主身邊的,就只有他一個。
哽咽的聲音停頓一秒,言曦滿臉錯愕,不敢相信那句無奈的話是從遲墨嘴裡說出來。
「你討厭!」她吸著鼻子,嬌斥聲帶著濃濃的哭腔。
「嗯,我討厭。」遲墨毫不猶豫學她罵自己。
他能感受到言曦的身體已經不再抗拒,一隻手勾在腿間,一隻手攬著她的背,懷抱的重量才能讓他真真實實感受到那人的存在。
眼淚源源不斷淌下來,被眼淚浸濕的睫毛凝成濃密的黑,言曦趴在他肩頭哭到打嗝,遲墨的肩膀濕漉一片水跡。
哭累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入夢的時候,眼角仍掛著淚。
遲墨只聽見她的哭聲在變小,隨之傳來的,是逐漸平穩的呼吸。
他扭頭一看,發現剛才在他懷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孩已經閉上眼睛睡著。
他把人放回床上的時候,那雙細白的胳膊緊緊環在他頸間不肯鬆開,毫無防備的被她拉下去……
「砰——」
雙手急速出動撐在她身側,差點就直接壓了上去。
面與面相對,距離幾乎快到視線盲區,兩道不同的氣息都交纏在一起,房間都在升溫。
睡著的人忽然抽了一下鼻子,遲墨猛地反應過來,迅速拉開距離。
直到確定她是真的熟睡,他才重新走到床邊,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當手指即將觸碰到那雙通紅的眼睛,粗糲的皮膚跟她白皙細膩的臉蛋形成鮮明對比。
他抽回手,隨後取來毛巾替她把臉頰掛滿的淚痕仔細擦乾淨,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擾到睡夢中的人。
待一切處理妥當,遲墨重新拿起言曦回房時順手放在床頭的相機,將那裡面的視頻挨個播放一遍。
的確很美。
只可惜,不屬於他。
相機歸還原位,遲墨低頭凝視著縮在被窩裡的女孩,寂靜的房間響起一道極輕極淺的坦白,「不是因為唐老的命令,也不是為了什麼酬金,我……」
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
*
隔天,言曦仍然起得很早,卻不見往常的精神氣,從甦醒到現在一直覺得心口悶悶的很不舒服,洗漱照鏡子的時候發現自己臉色也很難看。
幸虧房間為女性準備的東西基本齊全,她給自己上妝,施了層薄薄的胭脂粉。
她打算在房間多待一會兒,等再晚些時候,就去找宋俊霖和妮可道別。
言曦起身收拾房間裡的屬於自己的少量物品,把相機一併裝起來。她馬上就要回景城,回去的路途應該沒有值得她再紀念的人與事。
剛把相機放進包中,外面傳來敲門聲,她放下東西過去開門,心臟又狠狠地跳了一下,無處安放的手指搭在門邊。
唇瓣嗡動,半天才吐出三個字:「是你啊。」
遲墨瞳孔微縮,托在盤底的手指逐漸扣緊。
以前他每次出現,言曦都會笑著喊他名字。
他按捺住心口翻湧的陌生情緒,儘量保持理智,將手中的食物遞過去,「給你拿了份早餐。」
「不用了,謝謝,我現在不是很餓。」準確來說,沒胃口,吃不下。
「還在生我的氣嗎?」跟在唐老身邊那些年,他被訓練得連情緒怎麼波動都忘記,可就在被言曦拒絕的瞬間,心底慌了神。
言曦卻搖頭說:「沒有的。」
她從來都沒有生遲墨的氣,只是為自己剛發現又失去的小秘密感到難過。
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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