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佑下,也不過禁足了幾日而已。
自此,她更加有恃無恐。
垂柳依依,風拂而搖曳,一藏藍色身影立於柳下,抬頭上望,正好與宜陽公主的目光撞到了一處。
是方才路上遇到的那人。
他移了目光,仍舊站在柳樹下,似在等人,身姿挺拔,如松如柏。
宜陽公主自知失禮,一時卻也挪轉不開目光,就那般盯著他看,過一刻,身後門開,霜溪和霧蘭二人分別端了酒點上來。
宜陽公主恍若夢醒,轉身坐於軟墊上。
二人將東西一樣樣放於茶几上,一壺酒,並一瓷杯,又三小碟糯米餅,分飾以桃花、杏花、梨花,又有一朵白玉蘭,下覆了軟飴。放一竹筷,竹筒里注了茶水以漱口。
一應碗碟都為白瓷所做,宜陽公主觀那酒壺上繪了朱紅淺粉,花瓣卷合,不似桃花,正欲發問,聽得霜溪道:「回稟公主,店家道釀酒需一月余,眼下里桃花開不過數日,並無桃花酒,此乃剛剛出窖的山茶酒,乃封藏於冰雪中的。」
「山茶怎可入酒?白白糟蹋了一窖雪。」宜陽公主道,手執那壺酒走至窗前,開封,徐徐俱倒入窗外,未回頭,道:「去,問店家要壺藏於雪中的梅花酒來。」
霜溪答是。
宜陽公主盯著垂柳下,枝條柔軟,那人已不見。
待到霜溪轉返,宜陽公主酌一杯,正欲飲下,聽得外面一陣喧鬧聲。
因這並不怎麼隔音,是以宜陽公主斷斷續續,倒也聽得分明。
「這間明明是我先訂下的,怎麼你們進去了叫你們家主人出來,天子腳下,還能沒有個王法,仗勢欺人不成」
又是店小二打圓場的聲音。
真是聒耳。
宜陽公主蹙眉不悅。
正欲命人趕他們下去之時,忽聽一清朗如風入松的聲音:「罷了,成式,我們去別家罷。」
宜陽公主頓住。冥冥之中,她覺那聲音就是方才柳下所見之人。她覺得那人的聲音就是這般,不急不躁,溫熙如春風。
她突然間想去印證自己的猜測。
「怎可,文正,你我已分別六年,我特設此為你接風洗塵,怎能讓那蠻橫之徒」
忽聞門扉開之聲,趙成式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忽打開的雅間門看,孟柏庭見他這般失態,略微驚異,轉臉一看,也是呆怔了。
方才他無意中抬頭所見的少女,身著杏黃衫,明麗動人,一雙秋水眸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又關上了門。
驚鴻一面。
如睹天人。
他久久不能回神。
趙成式結結巴巴道:「既然,既然姑娘已經付過了錢那我等應成人之美,不如,不如更換一間文正,你道如何?」
雅間中,宜陽公主只飲一杯酒,便覺臉頰微紅,她端著瓷杯,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卻無意飲用。
霜溪試探問道:「公主可需要奴婢去查詢那人底細?」
「要你多嘴?」宜陽公主掃她一眼,道,「本宮生為姜國的公主,還需去查探一區區庶民嗎?」
霜溪噤聲。
宜陽公主將瓷杯放於桌上,盯著桃花糯米餅看了一陣,輕咳一聲,道:「霜溪。」
霜溪道:「奴婢在。」
宜陽公主盯著她,道:「本宮以為,那男子離京六年之久,可能為鄰國奸細,你派人去將那男子的所有信息都整理出來,全呈於本宮看,本宮尋到疑點後再去稟告父皇。記住,要所有的,不要有絲毫遺漏。」
霜溪道:「公主出宮不忘國家之事,聖上得知,必定欣慰。」
宜陽公主心中滿意,微微一笑,夾一塊桃花餅,輕咬一口。
果然清甜可口。
待到宜陽公主出了雅間,正逢隔壁雅間門也打開。
本欲轉身離開的宜陽公主停住了腳步。
隔著輕紗,她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藏藍色的身影。
趙成式看到了宜陽公主的背影,欣喜異常,上前一步就想要說話,但被侍衛攔住。
他也知眼前少女身份不一般,不敢唐突佳人,於是恭恭敬敬道:「在下趙成式,不知姑娘芳姓?家居何處?」
宜陽公主側身,看一眼孟柏庭,他不言,她也不語。
隔了幕籬,兩人都無法看清彼此面容。
略一停頓,宜陽公主邁步離開了。
只剩下得不到回復,萬分失望的趙成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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