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堵的水泄不通。
求詩的、求畫的、求提攜的,還有帶著大筆嫁妝求收留的,多不勝數。
范仲淹不敢回府,只能躲在寇府里躲清靜。
寇府。
寇季所在的園子,四季苑裡。
寇季盯著僕人們,在四季苑的月亮門上換上了銘刻著四季苑的磚石。
對一旁陪著他一起盯著僕人們做工的范仲淹笑道:「成名的感覺如何?」
范仲淹吧嗒了一下嘴,感慨道:「未成名時,日日盼,夜夜想。成了名以後,反而有點不自在。」
頓了頓,范仲淹臉上浮起了一絲苦澀,低聲道:「如今我范府的大門,被那些個慕名而來的人堵得水泄不通。
那些求詩的,求畫的,為了我親筆書寫的上元詞,一擲千金。
他們給出的價錢,比我一年的俸祿都高,我是真不敢收啊。」
寇季盯著僕人們把四季苑三個字固定好,才回過身盯著范仲淹,意外的道:「你為官也有好些年的,這些年就沒有人巴結你,給你潤筆之資?」
范仲淹晃了晃腦袋,道:「我初入官場,就被派往了廂軍中擔任監軍,那些指揮使、都虞侯倒是有錢,可人家一個個有身份有背景的,不需要巴結我。
底下那些官卑職小的倒是願意巴結我。
可他們那點俸祿,還不夠養活他們一家人呢。
我要是收了他們的孝敬,他們家裡人就得餓肚子。
所以他們送上來的孝敬,我都加在了他們的俸祿里,一併發還給了他們。」
寇季一愣,低聲道:「我可聽說,軍中喝兵血的事情,屢見不鮮,你就沒喝一兩口。」
范仲淹慘笑道:「自太宗兵敗高梁河以後,廂軍就不再是以前的廂軍。如今的廂軍中,被朝廷塞滿了各地的災民。他們算是什麼兵?
比乞丐強一點的乞丐而已。
我要是喝他們的血,我怕會爛肚子。」
寇季上下打量著范仲淹,點頭道:「你倒是清正……」
范仲淹晃了晃腦袋,苦笑道:「我算什麼清正,我只不過是良心沒被狗啃乾淨而已。」
寇季盯著他,淡然道:「你清正歸清正,但是你無能。」
范仲淹一愣,一臉愕然。
寇季淡淡的道:「我要是你,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他們吃飽飯,而不是什麼都不做,長吁短嘆的憐憫他們。」
范仲淹深深的看了寇季一眼,躬身道:「受教了……」
寇季吧嗒著嘴道:「那些到你府上送禮的,求畫的,想收你就收,不需要顧及什麼。錢財在他們手裡,只會窩在庫房裡發霉,到了我們手裡,多少也能接濟一下我們想憐憫的人。」
范仲淹聽到這話,重重的點了點頭。
當即,他辭別了寇季,回到了范府,開始開門迎客。
時間一晃。
到了正月底。
年休結束以後,各級衙門剛開衙理事。
一支百人的騎兵,闖進了汴京城。
他們身背小旗,披甲持刃,入了汴京城以後,大聲高呼。
「割踏寨大捷!」
「長城嶺大捷!」
「十里井大捷!」
「……」
三場大捷,引動了整個汴京城。
巡檢司的人在得到了消息以後,迅速的派遣出了巡檢司的人,提著鼓、扛著鑼,奔走在汴京城各處,將這個消息宣告給了每一個人。
朝廷出兵西夏的消息,也正式宣告給了百姓。
朝廷趁著西夏和遼人大戰的時候,兵出西夏,一連打了三場勝仗。
百姓們聽到以後,十分振奮。
多少年了。
多少年大宋沒有開疆拓土了。
沒料到朝廷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三州之地入手。
沒錯,正是三州之地。
割踏寨是大宋通往西夏韋州的必經之地,長城嶺是大宋通往西夏洪州的必經之地,十里井是大宋通往西夏龍州的必經之地。
拿下這三個地方,那麼西夏的韋州、洪州、龍州,就成了大宋的囊中之物。
百姓們也顧不得趙恆大喪期間不能慶祝的規矩。
他們吩咐奔到了街頭,披紅掛彩的相互清楚,大喊大叫著,十分熱鬧。
巡檢司的人覺得百姓們壞了規矩,想抓人,可他們帶著他們的人手上街以後,發現城裡的百姓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在慶祝。
頓時,他們打消了抓人的念頭,速速的把這個消息報給了朝廷。
他們心裡也清楚,朝廷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以後,只會張榜訓斥百姓一番,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懲罰。
畢竟,法不責眾。
慶祝大宋大勝的百姓,數以幾十萬的計,朝廷不可能把這些人都殺了。
皇家的規矩,在面對百姓的時候,總是會選擇低頭,這是眾所周知的一件事情。
三場大捷的消息送進了宮裡以後。
皇城上的鐘聲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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