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嘴巴一張便行,可到底走出去,還得需要不少銀子。
青衫男人沒急著張口,倒是一旁一直都沒有張口的小姑娘輕笑道:「就算是你攢夠了銀子,也走不了多遠。」
小姑娘沒有詳細說是為什麼,李扶搖也沒有問。
青衫男人開門見山,並不藏著掖著,將此行目的都說上了一遍。
李扶搖皺了眉頭,輕聲問道:「先生是說,白魚鎮來了一條蛇妖?」
青衫男人緩緩而笑,「一條青絲境的蛇妖,境界說不上有多高,但怎麼來看,殺盡這麼一座小鎮裡的百姓,不是什麼難事。」
李扶搖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沉默了許久,這才低聲說道:「有一場秋雨已經下了許久了,按著以往這些日子來看,不該有這麼一場雨的,要是除此之外,還覺得有些什麼別的異常,我倒是實在想不出來了。」
青衫男人平靜點頭,便不再開口發問,畢竟這件事,與這麼樣一個有意思的少年多說也無益,只不過看著這個少年,他很想和他聊些別的。
「對於山河,你知道些什麼?」
李扶搖盯著這個青衫男人,思索了許久,才緩緩開口說道:「比如這座山河有三教,三教修士便是這座山河實際上的主宰,也知道大周疆域全都在延陵境內,也知道延陵有座學宮,是儒教門下,而先生……似乎便是來自那個地方。」
青衫男人平靜笑道:「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李扶搖自嘲一笑,「之前先生說我是本地人,其實說的不對,實際上我算不上什麼本地人。」
「先生出身於延陵學宮,自然知道,每年延陵都會有不少可以進入學宮的名額,只不過這所謂的不少,對洛陽城的那些貴胄來說,還是太少了,因此當他們知道會有個稚童鐵定會占去那麼一個名額之後,便想著如何搶回那個名額來,尤其是當他們知道那稚童的背景實在是不值一提之後,於是便生出了其他的心思。」
李扶搖緩緩笑道:「先生試想一下,要是你,你會怎麼辦?」
青衫男人搖搖頭,關於洛陽城那些貴胄每年的所作所為,其實學宮也不是不知道,只不過這麼多年的不聞不問,除去洛陽城實在是錯綜複雜之外,還有便是那些每年送入學宮的稚童實際上天資都相差不大,所以最後到底是誰進入學宮,學宮裡面其實不太關心。只不過在這裡遇上一個,也不算是多意外的事情。
「所以你便被送往了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為得便是你身上那個名額。」
青衫男人平靜看著李扶搖。
「他們到底還是沒有趕盡殺絕,但也怕我再度出現在了洛陽城,這件事雖然事情不大,但終究涉及臉面,所以便把我送往這麼個偏僻的地方,希冀一個幾歲的稚童自生自滅。」
李扶搖抬頭看向青衫男人,笑著說道:「可惜我還活著。」
青衫男人看著這個小小年紀,便異於常人穩重的少年,聲音微冷的說道:「所以今日你見了我,是想著求我將你帶入學宮,領你進入修行大路,之後便希冀報仇。」
李扶搖攤開手,「見先生是偶然,可既然見了,先生不打算看看?」
他說的看看,自然是想讓青衫男人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那樣一份修行資質。
因此他攤開手。
青衫男人皺著眉,他承認之前這少年所說的那個簡短故事勾起了他對他的興趣。
他沉默片刻,總算是把手搭在了李扶搖的手臂上,片刻之後,他的經脈里便真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在遊走一般,特別是在手臂上,有個很明顯的突起之處,在經脈遊走。
……
……
沉默良久。
青衫男人輕聲道:「我叫言余。」
然後便隨即發問,「你叫什麼名字?」
「李扶搖。」
「你可願同我去學宮?」
「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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